十六 经商（2/2）

铁公鸡说:“这真是要饭的倒插媳妇门,省事极了。不用考虑,你就给俺办停薪留职手续吧!”

李科长说:“你以为就那么容易,谁知道书记啥意见呢?等我给书记汇报汇报再说。为了稳妥之见,你还是亲自去和书记先打个招乎,不然书记猛一下不同意,你可就井底的蛤蟆被砸了一块,闷腔了。”

铁公鸡心想,书记是才从外单位调来的,自己压根就没和人家来往过,如果空手去,弄不好会嘴上抹石灰,白说。于是他便狼狼心,一咬牙一跺脚,买了一斤锯未生的黑木耳和二斤棉花壳生的干香菇,又用家里生了芽的陈花生挤了几斤油,晚上拎着“现使驴再撒麸子”去了书记家。

要说铁公鸡弄这么点儿东西,真是蛤蟆挠痒,小手。谁知这个从县里上来的书记恰巧是个兔子打鼓,小架子。再加上铁公鸡那张卖当嘴,书记长书记短的奉承话说了一火车皮,高帽子撂出去好几打,那主儿寻思铁公鸡要是挣着钱,免不了还要上菜,能不能让他在校园里做生意,还不是自己一句话。于是就满口答应铁公鸡说:“咋不中。就是学校里没有现成的房屋,倒是有一处空场儿可以利用,你若感到合适,就自己盖起来,房子的产权和使用权都归你,一年象征xìng的给学校缴俩占地钱和管理费,让我好说话,你看咋样?”

铁公鸡听了书记的话,真是美她妈哭半夜,美死啦!

第二天,铁公鸡按书记的意图,把后勤科的几个哥们儿,喊到学校门口的小饭店里,叫了两荤两素四个凉菜,,五包白盒群英会,喝了六瓶光肚卧龙玉液,吃了几碗羊肉糊汤面,算是请了客。铁公鸡仿佛兔子追乌龟,感到胜券在握,马上就去人事科办了三年停薪留职手续。

你还别说,铁公鸡还真有点商业眼光,他选中了教学楼和学生公厕中间的空地,那可是学校的黄金地带。学生下课上厕所都得经过这地方。而且三面是墙,只需垒一道墙,再用石棉瓦一搭,两间简易房就算建起来了。又用广告sè在房檐下写了个“中国小皇帝超市”做店名,这店名是有些大了点儿,可铁公鸡经过学习,肚子里也装了不少商业术语,用他的话说,这叫“卖买不成气势在”。然后,铁公鸡踌躇满志地跑到旧货市场,买回一些旧货架、旧家具,又从一些地方批发部和手工作坊里买了一些学生用品和小吃零食。这些东西乌七八糟的东西,几分几毛钱进来就能买几毛几块钱,真可谓是暴利。铁公鸡经过一翻整理上架,举行了简单的开业典礼,鞭炮声中,那些初中毕业而来学校求学的新生如期而入。铁公鸡以多当少,以十当一地发贷、收钱,一天下来毛利就是上千元。净收入三百左右。

铁公鸡一想到自已就要挣大钱,心里就像喝咖啡加nǎi又加糖,香甜地想入非非起来:rì他先人,俺铁公鸡也有发财的这一天!将来俺也要搞个连锁店,在所有的大中专小学都开家这样的店,那收入大统百货加亚细亚也甭想比。等俺挣了大钱,就让王伟给俺写一篇《白手起家的民营企业家一一铁公鸡》的报导登到报纸上,嘿!到那时候该有多少大闺女排成队,哭着喊着蹦着嫁给俺,俺要不依,就会有人喝药上吊,跳河睡铁轨哩!

尽管学校有些干部职工以鄙视的目光看着铁公鸡,但他心里说:别看不起我,照这样下来,我一年就能弄它几个万元户。校长、科长有啥了不起,一个月不就那点干工资嘛,遇上招不来生,学校财政紧张时,还有拖欠工资的时候呢!

话说这一天,铁公鸡坐在柜台后,一边点着大大小小的铁蹦儿和纸币儿,一边做着媳妇梦,美得屁花子一样,飘飘然地喝着小酒,哼着“我的未来不是梦......”

突然。一辆蓝白相间,喷着“115”的高档面包车,“嘎”地一声停在铁公鸡的门店前,紧接着,从车上跳下几个身着制服的工商管理人员,走进铁公鸡的店里,看看货架上的东西,然后把一份崭新的报纸往铁公鸡面前一摔,历声问道:“你就是铁公鸡吗?好好看看报纸吧!”

铁公鸡在“热线快报”栏目里看到《校园无证经营假冒伪劣坑害学子》的文章,一下子傻眼了。

就这样,铁公鸡辛辛苦苦经营没几天的小卖部,货物被拉走销毁了,房子因违章建筑被拆散了,工商部门还对铁公鸡处以两千元罚款。铁公鸡粗略地算了一下,从送礼、请客、建房、买家具、进货到罚款,不到二月就损失了近万元。

丢人丢钱丢工作,这对铁公鸡来说比对相吹了还难受。他那双迷迷瞪瞪的黑豆眼失去了往rì的光彩,,变得神经兮兮的样儿,逢人就说:“我真后悔,我不应该坑人,害人如害已啊!这都是为了女人啊,下辈子让俺铁公鸡托成女人吧,俺不嫁个当官的,起码也得嫁个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