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狗食日（上）（1/2）

张杉跟着肖敏踏进超市大门的时候，她所要讲的也刚好讲完。进到店里，两人才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原来是停电了。

一些选好了商品的顾客正拥挤在收银台，闹哄哄一片。这一停电，收银机自然不能工作，收银主管解释着很快超市的发电机就会工作通电，各位稍安勿躁。几个人却因为等得不耐烦而在收银台前叫骂开来。更多的人则拿出手机玩耍，幽幽光线模糊地映照在他们的脸上，不过现在手机上不了网，也就玩玩单机。

服务台值班的一个大姑娘正在给店长打电话，可是一直都打不通。见到肖敏进来立马叫住她道：“敏敏，麻烦你去找你下店长好吗？前台电话打不通。”

此时还有几个顾客正在服务台前骂骂咧咧，另一个小姑娘则不住地对着他们鞠躬道歉。那条扎在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摆个不停。

那堆顾客骂了一会，估计是骂过瘾了，几个人提着东西傲娇的走向大门。

几个人很快走到肖敏二人面前，语气生硬傲慢：“让下。”

不待肖敏做出反应，直接将她拔到一边差点将其摔倒。

张杉忙扶住她，不满的瞪了那人一眼。

“看什么看！”那人一声呵斥。末了，他的手看似无意的在肖敏臀侧擦了一下，便昂着头走了出去。

肖敏微不可觉得颦了下眉，随后掏出手机给金恩打电话，也是提示打不通，便对张杉道：“你在服务台等我一下，我等会再来。”

张杉点了点头，目送她出了超市，随后走到大门右侧的服务台前站定，安静的看着里面黑黢黢一片的超市。

几个防损正拿着手电筒在商场内巡查，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偷拿东西便大声呵斥。渐渐地将所有人都赶到了正门前稍微有光的地方。

“你是新来的？”左边之前那个不住给顾客道歉的小姑娘道。

“嗯。”张杉点了点头。

“你刚才不该当着那个死胖子的面瞪他。”小姑娘撑着下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让他发现了可不好。他要是投诉你，你就等着罚款吧。严重一点的话很可能工资都没有，直接叫你走人。”

小姑娘说着不由得撇了下嘴，似乎对这样的规定非常不满。

“呵呵……以前的话，说不定我还会揍他。”张杉曲着手肘搭在台上，胳膊上的肱二头肌自然而然的撑满了长袖。

路上肖敏把规矩都告诉了他。他也知道，哪些可为，哪些不可为。既便是顾客吐了你一脸浓痰，你也得抹匀了当护肤品。

归根到底就一句话：顾客永远是对的。

“太冲动可不适合来这里上班。”小姑娘嘟着嘴道。

这时，右边那个姑娘颓然的放下电话，道：“还是打不通。没信号。”

“新来的帅哥，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倚靠着服务台的张杉，刚放下电话的姑娘微笑着地问道。

“你们这里帅哥很多？”张杉歪着头看着她道。他发现这姑娘的笑真的很纯天然，不由得有些亲近。

“现在是个男的都叫帅哥，有些人不要因为别人这么叫就以为自己真的很帅。”这姑娘低下头整理着笔记呵呵笑道。

不知道有单位是因为张杉的长相而拒绝了他的应聘？

“美女说的是。张杉。”张杉一声苦笑，道。

“啊？啥？”她茫然看着张杉。

“我说，我的名字叫张杉。”

“……好名字。”两个小姑娘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叫爱丽丝。”右边那个姑娘笑道。

“爱丽丝？外国名字？”

“nononono!爱丽丝是满族人。人家本来就姓爱。”左边的姑娘嘻嘻笑道，“我叫雨欣。”这丫头看上去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很是有些活泼。

“很高兴认识你们。”张杉笑道。

“nicetomeetyou,too.”雨欣眯着眼睛笑道。

“你很喜欢说英语？”张杉好奇道。

雨欣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道：“你肯定会很多吧？”

张杉摸了下鼻子，道：“刚过四级。”

“哇，你好厉害！是大学生吗？”雨欣不由得拍了下手，满脸崇拜的看着张杉。

她一直梦想着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可任她再努力，终究因为家里贫困不得不辍学打工。但她始终没有放弃考大学的理想，每天一有空都在自学各科知识。

“刚毕业。”张杉点了点头，迎着雨欣的崇拜以及爱丽丝好奇地目光，此时他巴不得找条地缝躲起来。一介大学生沦落至此，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开始东张西望。街对面还没开发起来，仅仅垒砌了地基竖起很多柱钢jīng条子。

突然发现远处的群山山头一阵翻滚，随即绵延一片从天而降的一道黑幕掩盖了山坡，慢慢的朝这边铺展。他揉了揉眼睛，那道黑幕还在缓缓逼近。真不是幻觉。他连忙绕到服务台后面，贴着玻璃墙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一个黑影正在吞食太阳。rì食？活了二十四年，他还从来没见过呢。他回头对两位姑娘道：“有没有纸？”

“有。”雨欣说着从兜里掏出一袋心相印。

张杉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不够吗？”看着张杉发苦的脸，雨欣眨眼问道。

“不是这个。我要两张白纸。”张杉抬起双手，伸出两只食指对称的画了个框，然后看到爱丽丝手上的笔记本，指着它道，“这个可以。”

“哦。”雨欣撇了下嘴，默默地把纸巾揣进兜里。

“你要来干嘛？”爱丽丝从笔记本中撕下两张白纸递给张杉。

“看rì食。”

爱丽丝和雨欣扭着身子贴着玻璃墙看向天空的太阳，果然看到正在发生rì食。

张杉随手用服务台上的笔在一张纸中间戳了个小洞，然后把另一张纸铺在地上阳光照耀的地方，蹲下身子双手举着那张有洞的纸挡住阳光。

“看这里。不要看天上，那样伤眼睛。”张杉对高高在上的两位姑娘道。

盯着打火机的火苗看一两秒都会觉得刺眼，何况直视高高在上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