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终局倒计时(2/2)
男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冒出胡茬,昂贵的西装皱得像抹布。
她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却摸到一手冷汗。
床头柜上的珍珠耳坠突然泛起蓝光。
苏阑音鬼使神差地把它贴近胎记,两者接触的瞬间,臥室的穿衣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密码符號!
“醒了?“傅溟川突然惊醒,立刻按铃叫医生,“感觉怎么样?“
“我看到了密码...“苏阑音抓住他的手臂,”在镜子上!白薇留下的...“
话音未落,育儿房传来小满撕心裂肺的哭声。
两人衝过去时,保姆瘫倒在地,嘴里喃喃著“穿紫旗袍的小姐...“。婴儿床上,小满的襁褓別著枚珍珠胸针,正在播放沈清歌的录音:
“想要解药?明晚带密码本来乱葬岗。记得单独来哦,溟川哥哥~”
录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月光》第三变奏的旋律。
傅溟川一拳砸碎留声机,却发现小满锁骨下也出现了淡淡的蝴蝶印记——正隨著音乐节奏泛著微光。
法租界丽都舞厅的水晶吊灯突然熄灭时,苏阑音正躲在二楼包厢监视沈清歌。
留声机里的《月光》旋律突然变调成尖锐的电子音,舞池里的宾客接二连三倒地抽搐。
“终於来了?”沈清歌穿著护士服从香檳塔后转出,往最顶层的酒杯倒入紫色液体,“妹妹连孕妇都毒,是不是太下作了?”
苏阑音举起白朗寧手枪:“把解药交出来!”
沈清歌轻笑一声,突然撕开人皮面具——赫然是苏婉莹的脸!“姐姐还是这么天真。“她按下怀表按钮,”真正要你命的,是此刻在傅公馆陪你女儿玩的人。“
苏阑音的血瞬间凝固。
她转身就往楼下跑,却被两个穿和服的壮汉拦住去路。
”別急呀。“沈清歌——或者说偽装成沈清歌的苏婉莹晃了晃青瓷瓶,”密码本换解药,很公平吧?“
子弹擦著苏婉莹耳边飞过,打碎了她身后的香檳塔。
苏阑音趁机翻过栏杆跳进舞池,在混乱中冲向侧门。
她必须赶回傅公馆,小满有危险!
——
傅溟川踹开育儿房门时,房间里静得可怕。
摇篮曲音乐盒在自动播放,小满的婴儿床上放著一套小小的和服,上面用血写著“乱葬岗见”。
他掏出怀表——这是顾淮安特製的追踪器——錶盘显示苏阑音正在急速移动,方向却是相反的十六铺码头!
“调虎离山...“傅溟川突然明白过来,立刻拨通顾淮安的电话,“启动『捕鶯计划』,现在!“
——
苏阑音在更衣室镜前包扎手臂伤口时,镜面突然浮现水雾字跡:“別信沈。真正的夜鶯是——”字跡被鲜血覆盖,她猛然回头,看见本该在医院的女佣举著针管扑来。
“夫人小心!”
顾淮安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同时射出的麻醉针將女佣放倒。
他从天板翻下来,手里拿著个奇怪的仪器:“频率检测器显示,沈清歌的录音里有次声波密码。“
“什么意思?“
“意思是...“顾淮安擦掉镜面上的血,“有人通过声波在给小满下指令。你看!“
镜中浮现出新的字跡:“胎记是生物密钥,七月十五月子时激活”
苏阑音突然想起梦中白薇的警告:“第三变奏...是激活码!“
乱葬岗的暴雨中,苏阑音腹部绞痛加剧。
她跪倒在泥水里,雨水衝散了偽装的血浆——隆起的孕肚下其实绑著白薇遗留的密码箱。
“密码本换解药,很公平吧?“沈清歌的手术刀泛著蓝光,“还是说...你连亲生女儿的命都不要了?“
无线电突然传来小满的啼哭,同时苏阑音锁骨下的胎记投射出全息地图,显示浦东某处建筑群的立体结构——正是日军秘密毒气库!
“原来如此...“沈清歌的刀尖颤抖起来,“白薇把你的胎记改造成了活体密钥!“
垂死的苏阑音突然翻身,密码箱喷射出神经毒素。沈清歌在癲狂中自曝真相:“傅母当年发现我们调换婴儿...所以小林大佐不得不毒杀她...“
暴雨中衝出真正的傅溟川,他怀中的小满胎记正与苏阑音共鸣发光。
当父女俩的手同时按在密码箱上时,箱体裂开,露出装著七瓣菊解药的琉璃瓶。
“结束了。“傅溟川抱起虚弱的苏阑音。
“不...“她望向疯狂大笑的沈清歌,”她刚才说...傅母是被...“
惊雷炸响,沈清歌趁机將手术刀刺向小满。
枪声与闪电同时劈下,顾淮安从墓碑后现身,手中的枪冒著青烟。
“抱歉老傅。”他看著沈清歌的尸体,“她知道的太多了。”
傅溟川沉默地捡起从沈清歌身上掉出的怀表——里面嵌著的照片上,年轻的傅父正与穿和服的小林原二举杯共饮。
战后的第三个復活节,上海法租界的圣依纳爵教堂挤满了礼拜的人群。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苏阑音的发梢上,她低头为女儿整理蕾丝裙摆,手指忽然一顿——小满锁骨下的蝴蝶胎记在阳光下泛著淡淡的蓝光,比往日更加清晰。
“妈咪,沈姐姐教我唱新歌了。”三岁的小满仰起脸,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苏阑音的笑容僵在脸上:“哪个沈姐姐?”
小满指向唱诗班的方向。
一个戴著珍珠发卡的女孩正站在管风琴旁,她的面容隱在阴影里,只能看见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苏阑音的血液瞬间冻结——那个女孩的侧脸,和沈清歌一模一样。
管风琴的乐声骤然变调,熟悉的《月光》第三变奏在教堂穹顶下迴荡。
苏阑音猛地站起身,却见那女孩转过头,冲她轻轻眨了眨眼。
“七月十五,子时……”女孩的歌声混在圣歌里,只有苏阑音听得真切。
“溟川!”她下意识去抓身旁的丈夫,却发现傅溟川的鎏金怀表突然停摆——这是军统最高级別的警报信號。
教堂大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阳光里站著一个穿淡紫色旗袍的女人。
她牵著一个小女孩,身后跟著一个戴镣銬的男人。
苏阑音的呼吸停滯——那个男人,是傅溟川的父亲。
“父亲?!”傅溟川的声音低沉而紧绷。
男人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毫无焦距,机械地重复著:“地窖……钢琴……七个孩子……”
穿旗袍的女人轻笑一声,摘下面纱——是苏婉莹。
“好久不见,姐姐。”她的声音甜腻如蜜,“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小满突然挣脱苏阑音的手,跑向彩窗下的阳光。
当光线穿透她锁骨下的胎记时,地面上竟投射出一幅完整的上海地下间谍网地图,每一个红点都標註著名字——最后一个,赫然是现任上海市长的英文秘书。
苏阑音冲向小满,却被苏婉莹拦住。
“別急呀。”她晃了晃手中的怀表,“你以为沈清歌真的死了?她可是『夜鶯』啊。”
教堂的彩窗突然全部碎裂,玻璃碎片如雨般坠落。
傅溟川一把將苏阑音和小满护在身下,抬头时,苏婉莹和傅父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通向教堂地下室。
顾淮安从侧门衝进来,脸色煞白:“老傅,刚截获的密电——『钟摆』甦醒了!”
“钟摆?”苏阑音看向傅溟川。
“军统最高级臥底,代號『钟摆』。”傅溟川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父亲。”
地下室的铁门缓缓打开,阴冷的风裹挟著腐朽的气息涌上来。
管风琴再次奏响《月光》,这一次,琴声里夹杂著孩童的哭声。
小满的胎记突然剧烈闪烁,她指著地下室,用不属於孩童的冰冷语调说:
“妈咪,他们在下面等我们。”
——
傅公馆的玫瑰开了第三茬,苏阑音坐在园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小满教她的那首法国民谣。
旋律婉转,却在某个转调处藏著微妙的摩尔斯密码——**“地窖钢琴,七键同按”**。
“妈咪,沈姐姐说这是秘密。”小满趴在她膝头,锁骨下的胎记在阳光下泛著微光。
苏阑音的手指一颤,奶瓶落地。
“哪个沈姐姐?”她的声音绷得极紧。
小满歪著头:“就是穿紫裙子的沈姐姐呀,她每天晚上都来教我唱歌。”
苏阑音的血液瞬间冻结——沈清歌已经死了三年。
深夜,苏阑音独自潜入地窖。
那架染过无数人鲜血的施坦威钢琴静静立在黑暗中,琴键上落满灰尘。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小满哼唱的旋律,按下第七个黑键——
钢琴內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整个琴身向后移动,露出墙上的暗门。
门上的锁孔形状,赫然是一只展翅的蝴蝶。
苏阑音颤抖著將小满的胎记贴近锁孔,蓝光闪烁间,暗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间狭窄的密室,墙上贴满了发黄的照片。最中央的那张,是年轻的傅父与穿和服的小林原二举杯共饮,照片背面写著日期:**1937.8.13**。
南京沦陷前夜。
“钟摆计划……”苏阑音喃喃念出文件上的標题。
文件详细记录了傅父如何以商人身份潜入日军高层,又如何被注射药物控制,成为双重间谍。
最后一页是一张名单,上面列著七个孩子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標註著**“胎记密钥”**。
小满的名字排在最后。
“原来如此……”苏阑音的手指抚过纸页,“他们用孩子做活体密码本。”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夫人果然聪明。”沈清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可惜,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苏阑音猛地转身,却见沈清歌举枪而立,身旁站著目光呆滯的傅父。
“你……没死?”
沈清歌轻笑:“『夜鶯』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她扣下扳机的瞬间,地窖的门被轰然踹开——
——
百乐门重新开张那夜,舞台中央的歌女戴著珍珠面纱,嗓音如泣如诉。
当她唱到**“明月几时有”**时,苏阑音看清了她手腕上的樱刺青——与沈清歌尸体上的纹身分毫不差。
歌女谢幕时“不小心”打翻烛台,火光中,墙壁上浮现出傅父年轻时的照片,背面写著:
**“吾儿溟川,若见此信,速毁地窖钢琴。”**
苏阑音衝上舞台,却只抓到一把珍珠粉末。
傅溟川在码头截住了试图逃逸的沈清歌。
“你究竟是谁?”他冷声质问。
沈清歌撕开面具,露出的却是苏婉莹的脸:“你猜?”
枪声响起,苏婉莹倒在血泊中,临死前大笑著喊出最后一句话:
**“七月十五,子时,钟摆归位!”**
傅溟川低头,发现她手中攥著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白薇抱著婴儿,身旁站著微笑的傅父,而背景里的教堂彩窗上,赫然映出小林原二举枪的影子。
苏阑音回到傅公馆时,发现小满正站在钢琴前,胎记泛著前所未有的强光。
“妈咪。”小满的声音冰冷得不似孩童,“他们要来了。”
窗外,暴雨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