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六支饲餮岩君(1/2)
第92章 六支饲餮岩君
难以形容这股怪异的感觉。
这个透著阳光的,宽而华美的包厢,甚至是整栋小楼,正在脱离了原本应该运行的轨道。
它就像是脱离了预设铁轨的火车,正在全速驶向一条不为人所预测的,无序而荒诞的的道路。
但酒德麻衣却没能参与这悄然而至的变化。
她仍然停留在原地,她的意识与心智仍然正常,她只能目睹这正在发生著的异变。
当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產生异变时,那怪异的到底是变化著的环境本身,
还是那个没有发生变化的人?
无法確定。
包间內仍然只有餐具碰撞与咀嚼吞咽的声音,这场饕餐盛宴仍在继续。
无论是路明非还是来回进出的侍者,仿佛都变成了僵硬移动著的石雕。
他们不再对现实中发生的变化做出反应,他们只是机械的执行著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路明非的“意识”一直没有回归,他们就呆在这里,看著散发著温暖光芒的太阳渐渐隱没如窗外的群山中,属於冬日的寒冷与黑暗降临。
路明非沉默而呆滯的快速进食,由於他的胃难以承载如此之多的食物,他一次又一次的呕吐,现在的餐桌上已经不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了。
红色,绿色,黄色,黑色,肉色,淡白色—————
那些被厨师精心烹飪过的昂贵食材,在经过路明非的牙齿与胃液的“加工”后,变成黏稠的,散发著异味的糊状与液状混合物。
任何理智正常的人看到这张餐桌都在应该感到噁心。
酒德麻衣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可能是因为后续的食材不像一开始那样烹飪速度那么快,行动僵硬的侍者进入包间的速度在不断的减慢。
一开始就招待路明非与酒德麻衣的侍者久违的出现了。
他沉默的步前进,將一碗散发著热气的汤放在桌面上,然后开始收拾噁心桌面上的餐盘。
他將一张张餐盘起来,用右手平稳的拖住,然后转身离去。
但是餐桌旁边的木质地板,因为堆积了一层黏液而变得黏腻,侍者在转身时,身体一滑,摔在地上。
洁白的陶瓷餐盘发出清脆纷乱的破碎之声,略微打破了原先沉闷压抑的氛围但酒德麻衣还没来得及鬆一口气,她就看见,那个摔倒在地的侍者,不停的在地板上抽搐跳跃著。
有点像一只被打捞上岸后还在不停的挣扎著的鱼,但是更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械人偶,被推倒在地后徒劳而怪异的运动。
他是在破碎而尖锐的陶瓷茬上进行这样的行动的。
那些像小刀一样锋利的碎片將他的黑色西服、躯干,四肢以及头颈划破,一股股鲜红色的血液与地板上顏色混杂而怪异的呕吐物混杂。
但他仍然恍若未觉。
酒德麻衣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了。
她的理智与直觉在疯狂的发出警示,让她离开这个诡异无序的空间,回到属於她的,原本和谐而安详的世界。
这警示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迴荡著,它们逐渐变成令人烦躁的低鸣,让酒德麻衣觉得意识昏沉,太阳穴跳动著疼。
这里是这样的令人不適,她也许早就该离开了,但是她为什么没这样做呢?
到底是什么东西摄住了她的心神,让她在身心不適时没有选择打断路明非或者一个人离开这个地方呢。
没人会回答这个问题。
机械的吞咽著食物的路明非忽然发出仿佛被人掐住脖颈呼吸困难时,拖长的“呢一—”的声音。
然后他僵硬的身体忽然放鬆,脑袋猛的砸向餐桌,整张脸刚好砸进那侍者端来的,滚烫浓稠的汤水里。
是结束了吗?
这就是法术?可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吗?法术失败了吗?
没发生什么好像也不坏,酒德麻衣本能的鬆了一口气。
她看著整张脸埋在热汤里的路明非,热汤周围没有气泡涌出。
他,他没在呼吸。
他不会像奇幻小说那样,因为法术失败承担了反噬,死掉了吧?
恢復了思考的酒德麻衣眉头狂跳。
保护路明非的存活可是“老板”布置的任务。
这不是收钱办事的僱佣兵行为,她与老板之间有著一样名为“契约”的东西,在老板宣布任务结束之前,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路明非也不能死!
他不能死!
酒德麻衣毫不犹豫,她將手搭在路明非的肩膀上,想要將他从热汤里拖出来,判断状况之后展开急救。
催吐也好,人工呼吸也罢,作为在刀尖上跳舞的忍者,她掌握著充足的急救技巧。
但是,在她的手触及到路明非肩膀上衣物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真的变了。
酒德麻衣原本焦急的表情变得麻木而呆滯,她用日语喃喃自语:
“天啊—”
那是什么啊?
完全被厚重的乌云笼罩著的天空,时而闪烁著苍白的电光,层层叠叠的乌云正以胁迫的姿態向开裂的大地倾盖。
绿色植物密布的凹凸不平的大地开裂,露出隱藏在下面的棕色土壤与黑色的岩壁。
滔天的洪水在残破的大地上奔涌著,一阵阵恐怖的浪潮淹没山岳,灌入开裂的岩层。
以兽皮与树叶为衣的莽荒野人,它们在一座高山的灰色顶部,朝著某个方向丁顶礼膜拜著。
它们以奇怪的韵律高声颂念著密集怪异,与现在地球所存在的任何语种都不相似的奇怪咒文。
视野忽然被拉远。
在开裂的群山之中,一头好似是黑青色,又好似是乳白色的,比山岳还要庞大的怪异巨物,正臥在漆黑而深不可测的地底。
他的身体庞大而畸形,皮肤上有的地方充斥著层叠的丑陋线条,有的地方掛著散落的毛髮与鳞片。
有著与人类相近的手脚,躯干下方生长著巨大的生殖器与尾巴,六根像是肢体又像是触手的东西横竖左右的胡乱摆放在巨大的躯干旁。
即使是在如山岳般庞大的身躯上,的头颅依旧不协调的庞大,头颅的尺寸超过了袍姑且称之为“肩膀”的地方。
头颅两侧有一双蹼状的,大象似的耳朵,同样也生长著触手,而头颅的中间,应该被称之为“鼻子”的地方生长著类似七鳃鰻结构的长蛇一般的“象鼻”。
酒德麻衣喃喃自语:
“我的天啊·——”
这位象鼻人身的神明臥在岩层之中,身体微微起伏,双眼合拢。
而在所在的岩层裂口处,一道如同蚁般渺小的消瘦身影默然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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