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剑不语,血成路(2/2)
一击,毙命。
他尚未倒地,莱昂已拔剑向前,继续迈步!
身后,兽人尸体一具接一具倒下。
火光下的人类士兵目睹这一切,膛目结舌,难以置信:
“那是莱昂大人!他还在战斗!”
“他往內堡去了———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人杀进去?”
他们原本虽因百兽长的死而士气大振,但兽人仍死守要地,局势未至全线崩溃。
可现在,一道笔直的血路正在战场中央绽开。
那不是冲阵。
那不是突围。
那是—一屠戮!
莱昂那身染鲜血的鎧甲在火光下泛出冷光,身影如鬼如魅,如幽影游走在尸山血海中。
“他疯了吗?”
“那是他真的一个人杀过去了!”
有士兵语声颤抖,不知是震撼还是敬畏。
也有骑士心神震动,握紧了手中武器。
而费尔南,则撑著一柄残破的长剑,满身是血地跟在后方,不远不近。
他的唇角带血,气息紊乱,却没有退下。
那道背影太熟悉。
“莱昂!!停下一一!!”
他大喊。
可那背影未曾停步。
“够了!你已经贏了,够了!!”
他追了几步,声音嘶哑。
但那道身影依旧沉默,一剑、一剑地斩下,走向城堡深处。
话语丝毫无法触及他的心神他沉浸在燃魂的极限状態之中,感知与本能已接管一切,世界对他而言只剩敌人与杀戮。
费尔南望著那一道逐渐远去的身影,胸腔翻滚不止,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
不是对敌人。
而是对那个昔日熟悉的莱昂如今却宛如一个將自我焚尽的神祗般,冷漠、强大、陌生。
血流匯聚成溪,从高处台阶豌蜓而下,漫过石砖、盔甲、残尸,宛如一条狞的红蛇,爬向城堡深处。
而莱昂,就在这条血路中央缓缓前行。
一剑,一剑,又一剑。
无论是普通兽人,还是狂热的沸血战土,在他面前都无一例外一一全部死於一击之下。
每一道剑光皆不留余地,如雷霆骤至,如死神挥镰。
没有试探,没有对峙,甚至连脚步都未曾停下。
只有一击必杀的,绝对压制。
无法抵御,无法躲避,无法生还。
这些曾肆意践踏人类城镇、烧杀掠夺的巨躯,如今在他面前竟如枯草般脆弱,纷纷倒下。
兽人们终於明白,那不是普通的人类骑土。
那是一—死神。
莱昂没有一丝停顿。
他只是一剑接一剑,往城堡深处走去。
每当一道身影靠近,下一息便倒下。
每当一声怒吼响起,瞬间便被斩断。
他宛如风暴中的裁决之锋,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他来了!!是他!!”
“快退、快退一—!!!
“拦不住!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啊!!”
堡內仍存的兽人终於彻底陷入恐惧!
他们原本是猎手,是屠夫。
可如今,成了被追猎的野兽!
他们失去了指挥,失去了勇气,失去了所有凝聚力。
恐惧,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在兽人之间。
奔逃、溃散,一个个满身鲜血的庞然身影自塔道间溃逃,涌入楼梯、拐角、连通道,想要借地势逃离。
他们不敢回头。
身后,那剑鸣未歇,仿佛索命之音。
可他们忘了一一这是维斯堡。
是莱昂成长的地方。
每一堵墙、每一道台阶、每一根柱石的构造,他闭著眼都能画出路线!
逃?往哪里逃?
他们逃不掉!
莱昂如影隨形,黎明之锋破空,每一道剑光都携带死亡的预告。
剑未至,兽人已先崩溃!
而他所走过的路径,已留下长长一条血路。
满地兽人残肢断臂,血水在石板上匯聚成溪。
再也无一人敢正面与他交锋。
他沉默无言,一剑又一剑。
如夜雨点点。
如死神收割。
血溅长阶,尸横迴廊。
从內庭往主厅,再由主厅直入后堡,每一步皆是一具兽人尸体。
有的横尸台阶,有的倒毙墙角,有的半截身躯落在火堆中,有的连头颅都未曾留下。
莱昂不语,只一味向前。
杀入城堡的深处。
杀,直到血尽。
杀,直到火熄。
杀,直到噩梦终结!
沉默。
而冷彻。
血泊在脚下匯聚成溪流,而他一一如履平地。
人类士兵终於追上他的身影,却无人敢靠近,只能远远望著那道沉默挥剑的背影,眼中满是震骇与敬畏。
“这—他,他还是人吗—”
“他杀疯了—
“別靠太近,那不是莱昂大人——那是恶魔——
即使是亲眼见他以一己之力斩杀百兽长的战士们,此刻心中也升起了深深的恐惧。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莱昂一没有话语。
没有回应。
只有剑在动,只有血在溅,只有户体堆积如山。
费尔南本欲呼喊他的名字,
却在看见那双布满血丝的眼时,话语硬在喉间,生生咽下。
那不是还能被言语唤回的人。
那是从梦魔中挣脱、又投身於另一个梦魔的行者。
一个早已將理智埋葬、將杀戮化为执念的存在。
他只能远远跟隨,目睹那道背影如死神降临般,一步步走入城堡深处。
沿途一所有试图阻拦他的敌人,尽皆伏尸当场。
无一生还。
一道笔直的、由鲜血铺就的血路,悄然自內庭,一直蔓延至城堡最深处,
直至一他来到了那道门前。
那是塔楼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