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困兽之城(1/2)
第318章 困兽之城
西门的战鼓则完全不同。
雷霆氏族的鼓点並不急促,而是沉重、缓慢。
每一次声响都仿佛铁锤砸在胸膛,震得肋骨微微发颤,让人心臟骤缩。
鼓声一声声落下,城头的守军便隨之紧绷,仿佛整个身躯都被钉死在那节奏之中。
他们的战土不急於攻城,而是以一种近乎仪式化的方式,在西门前日夜列阵。
晨曦微露时,数千高大的身影便会自旷野中缓缓铺开,脚步沉重,阵势森严。
战斧与巨锤同时举起,寒光闪烁,整齐划一;隨即,鼓点轰然震响,他们齐声怒吼,声势如雷霆奔腾,仿佛下一刻便要踏碎城墙。
可就在守军屏息以待、举弓张弩的瞬间,那股狂潮却忽然止步。
旷野再次归於寂静,只剩风声拂过,留下一种令人心底发凉的空虚。
日落时分,他们文会再度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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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之下,兽人的肌肉在鼓声里鼓胀,眼神赤红。
战斧与巨锤挥舞著划破空气,带起低沉的呼啸,怒吼声轰鸣迴荡,像一股隨时要爆发的风暴。
可无论声势多么惊心动魄,他们总在最后一步收敛,只留下压迫性的沉默,
这日復一日的对峙,比真正的斯杀更令人难以忍受。
城头的士兵们开始变得麻木。
每一次鼓声响起,他们本能地举弓、推石,呼吸急促到嗓子发痛,却一遍又一遍扑了个空。
隨著时间推移,那股紧绷没有释放,反而如毒液般在体內发酵,令他们的手臂越来越沉,精神越来越脆弱。
有年轻的弓手曾在鼓声中失手,弓弦还未拉满,箭矢便跌落在脚边。
他的手指在颤抖,汗水顺著脸颊滑落,盔甲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身旁的老兵只是沉默地按住他的肩膀,没有斥责。
因为他们都清楚一一这种压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长久承受的。
到了夜里,鼓点依旧在旷野深处迴荡。
它们缓慢、沉重,透过风声传进城中,混杂著兽人的低吼与喘息,仿佛无数猛兽在黑暗中环伺。
守军的眼皮早已沉重,却不敢真正闔眼。
每当有人靠在城垛上小憩,梦中便会被那如雷的鼓声惊醒,满头冷汗。
西门的火盆燃烧了一夜又一夜,士兵们的眼晴布满血丝,嗓音嘶哑。
可无论多么疲惫,他们依旧死死盯著城下,生怕那道声势浩大的列阵,下一刻真的会扑杀上来。
这並非单纯的攻势,而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消耗。
雷霆氏族以这缓慢而沉重的鼓点,將守军的意志一锤锤砸下。
在城墙上,每一个人都开始怀疑:到底是敌人先出手,还是他们自己先在这折磨般的等待里崩溃?
若说三门的压迫已令人室息,那么北门之外的景象更让人心底发寒。
那里並没有大规模的营地,只有不时闪现的狼影。
一队又一队的兽人狼骑兵,在夜色中游走徘徊。
他们並不发动正面进攻,却像饿狼一般死死咬住王都与外界联繫的通道。
偶尔,城头的弓手能看见他们的动作一一狼背上拖拽著染血的尸体,那是未能闯过封锁的信使与斥候。
户体被掛在长矛上,高高挑起,在城下游弋示威。
嘲弄般的豪叫与狼嚎混在一起,在夜风中传入城內。
每一次,都让北门的士兵紧手中武器,牙齿咬得发响。
他们多想立刻衝出城去,將这些野兽撕碎。
可他们也清楚,一旦离开高墙的庇护,就等於把命丟在黑暗中。
最折磨人心的,还是那昼夜不息的投石器。
兽人的投石器,虽然远不及王都城头的巨型投石机和新式火炮,却胜在数量眾多。
数百架各式各样的投石器分列在三门之外,轮番轰击,仿佛无穷无尽。
昼夜之间,城內从未有过真正的寂静。
石块砸落在屋顶,木樑被压断,屋顶塌陷,
尖叫声隨之响起,有时是一整个屋舍被击塌,压得一家老小葬身其中。
即便是没有被直接击中的街区,也难以安寧。
震动让墙壁龟裂,尘土自梁缝中落下,孩子在惊恐中哭喊,老人祈祷的声音此起彼伏。
每一次轰鸣,仿佛都在提醒一一这座王都虽有三重城墙,却同样会在无休止的敲打中被击碎。
四门之外,兽人营火连绵不绝,黑烟滚滚升上天空。
而城墙之內,人们在这无止尽的声浪中度过每一日。
没有人知道下一枚巨石会落在何处,也没有人能保证明日清晨自己还能站在街道上。
压迫感无处不在,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正一点点收紧,將整座王都扼在掌心。
卡斯顿城內的街道,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喧囂。
曾经人声鼎沸的集市,如今被木板与铁链封死,只剩下一片空旷的石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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