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归村子（2/2）

天蒙蒙亮时，万鹏感觉有几点水滴在自己的脸上，凉凉的。用手抹去，揉揉自己的眼睛，看到原来天下雨了。他爬起身来，就往自己的小屋跑，刚跑出几米远就停住脚，说道：“不知那凶巴巴的婆娘还在不在？不理了，我且偷偷回去看看？”他自不知道自己昨晚做梦吓跑了杨然青，不然此刻哪里还有命在，季然冬交给他的东西，自然也要给杨然青给夺去。万鹏跑到离自己的小屋将近三丈远时，赫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堆散乱的白骨，走近一看，这堆白骨显然是新骨，而且是成副的，但是却不见头颅骨。他心里一惊，拔腿就往小屋跑去。走进小屋中，他看到里面一片狼藉，虽然东西不多但却被人翻得乱成一片。他找到自己留给季然冬的那顶草帽，看见地上的泥土被血染红了一片。季然冬心中一酸，跪倒在地流下泪来。泪水一滴滴地滴在染有季然冬的血的泥土上。想起昨晚季然冬说要收自己为徒时，那充满希望眼神和推自己出窗时，那关切的眼神，悲痛不已。要知从小到大，自从自己的爷爷死去后，再也没有人看他时有过这样的眼神。旁人更多的是以憎恶的眼神看他。万鹏从角落里找来一个罐子，把染血的泥土都装了进去，放入自己的怀中。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帮师父报仇手刃杨然青这个贱人。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季然冬的尸骨之旁，挖了个坑，把刚刚装的血泥和尸骨一起就地埋了。并找来一块木板，插在季然冬的墓前，说道：“对不起师父，我不会写字，这块木板您老人家就将就着用吧。”在墓前磕了几个头之后，他就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干净。中午时分，万鹏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才想起自己昨晚没有进食，早上又因季然冬之死大是悲痛，竟然忘了肚子早已饿了。于是，走出外面摘了一把野菜，捉了一条蛇和一条鱼。

饱餐一顿之后，万鹏心想这里不能再住了，那凶婆娘下次再来的话定然没那么容易把她吓住。于是，他往南顺着一条小路走去，那条小路是通往村子的。自从他被村里的人赶出来后，他再也没有走过这条小路。倒不是万鹏不敢回去，而是爷爷在临终前叮嘱他不要再踏进那个村子一步。现在，他不能再在蛇滩上住了，不知道该去哪里，不自觉地就往村子走了。大概走了两个时辰，万鹏远远地看见一个村落。村里的房子错落有致地建在一座山的脚下，一条小溪从村里流出来沿着小路流向蛇滩所在的方向，发出叮咚叮咚的清脆悦耳的响声。溪水清澈见底，可知是从山里流出来的。阳光照耀之下，村子显得如此安详、宁静，真惹人喜欢。可是，这幅景象给万鹏带来的感受却是异常的痛苦的。爷爷临终时对他说的话又在脑海里想起。八岁的那年，爷爷带着他去到蛇滩生活，不久就因为经常呕血的病死去了。临终前爷爷对他说：“你的父亲在抗击外敌的战争中牺牲。可是，率领大家战斗的头领却说，他是勾结外敌被处死的。不允许他的尸体回归本村和下葬到英雄墓地。你的母亲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是这样的人，于是去找你父亲的战友和头领要问清楚当时的情况。殊不知，战友和头领都一口咬定是你父亲出卖村子。于是，你母亲也开始相信是你的父亲做了jiān贼，悲痛yù绝，整天以泪洗面。

有一天，头领对你的母亲说道，要为你的丈夫正名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你母亲问道，什么条件？那该死的头领，一脸yín笑地看着你的母亲，笑着说道，嘿嘿，你陪我爽爽我就为你的丈夫正名。你母亲想来想去，不知怎么决定来找我商量，我极力劝她不可被头领骗了。可是，她为了你以后不会被村里的人取笑，还是去陪头领睡觉。那头领玷污你母亲的身体后，就对她说，其实你的丈夫根本没勾结外敌，是我故意给他加个罪名，然后提前撤军，让他死于敌人的围攻之中的。你母亲听后，既恼怒小人的jiān诈又后悔自己不相信丈夫，就想一口咬断头领的喉咙然后自己了断。头领毕竟是学武之人，力气又大抓住你母亲的头发往上一扯，说道，臭婆娘想咬死我？刚才你不也挺爽，叫得挺欢的么？

那天晚上，你母亲jīng神恍惚地回到家里，我看到她的头发和衣服都很脏乱，就知道出事了。在我的一再询问之下，她才把事情的所有经过都告诉。我劝她为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可是，不久之后她又去向头领寻仇。她哪里是头领的对手啊！最后，连你母亲也被头领以刺杀干部的罪名给杀了。我知道村里再也容不下我们了，准备着带你离开。可是，没想到他们会那么早就找上门。于是就有了我们逃亡的那天了。”想到这里，万鹏记起当时自己一直向着要抓自己的村里人喊道：“不要过来！再靠近一步我就跟你拼了！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要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万鹏常常会在梦中喊出这几句话的原因。

万鹏看着脚下的土地，想起爷爷的最后一句话：“答应我，孩子。永远不要踏进村子一步！”他咬咬牙向前重重地踏了一步，心想：“有仇不报非君子！我一定要为父亲和母亲报仇，还要成为村里最厉害的人！让别人都知道我的父亲是英雄，我的母亲是英雄，我是英雄，我们全家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