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恩人（1/2）

雅布苏娜是周围几个部落有名的美女，就象小伙子们情歌里唱的那样，

“她的皮肤像羊nǎi一样的细腻洁白，

她的眼睛像星星河水一样清澈明亮，

她的气味像葡萄一样的香甜。”

苏娜家虽然没有年轻男子，但家里有力气活的时候从来不缺劳力，总会有机灵的小伙子自己找上门，央求着把她家的活做完。可苏娜却从未答应过任何人的追求，她对最好的姐妹说过，她要找一个真正的英雄。

但是此刻，她却脸红心跳的站在一个帐篷外面，怀里抱着一坛自家酿的马nǎi酒，咬着嘴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里面那个人，是他们部落的大恩人。

昨天，苏娜在山坡上放羊，乌达跟平时一样，死皮赖脸的缠着她，像牛虻一样轰都轰不走。乌达也是部落里数得着的好小伙，个子虽然不高，模样却很俊，能说会道。是他前几年给路过的商队做过向导，去过酒泉、伊犁等许多大地方，而且还去过玉门关，平时总爱跟人讲他的见闻。苏娜最喜欢听他讲那些汉人的事。

听他讲，那样汉人不光说的话、穿的衣服跟他们不一样，平时还不用放牧，都住在固定的房子里面，不用像他们这样来回迁移。没事的时候，他们就聚在一个叫酒馆的地方，吃饭、喝酒、聊天。而且他们吃的、喝的、用的东西，都是部落里的人想也没想过的。

怪不得草原上每年都要召集那些年轻战士去关内一次呢，每次都带回来好多东西。她最喜欢的那根簪子，就是部落里另一个小伙子苏代从关内带回来后，硬塞给她的。当然，她已经给过他其它东西了，她苏娜可不占别人的便宜。

她听乌达说，汉人里像她皮肤这样好的人很多，说话也都慢声细气，不像平时见到的商队中人那样狡猾。她对这样的人很是好奇，想看一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她被乌达纠缠的很无奈，眼睛无聊的四处乱看。这时，她的眼前忽然一亮，一个汉人打扮的少年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那个汉人看起来风尘仆仆。他看到雅布苏娜二人，眼中露出喜sè，向他们跑了过来。啊？他跑的好快啊，像风一样，看起来跟马差不多。乌达不是说汉人们身体都很弱，不如草原上的人强壮吗？

那人跑到二人马前，是个很清秀的少年。他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脸上露出促狭的微笑，道“二位，打扰一下。我在这草原上走了都有一天了，又渴又饿。这附近有能歇息的地方吗？”

苏娜看到他的笑容，不知为何，不愿让他误会自己跟乌达是一对，纵马向旁边让了几步，离乌达远一些。

粗心的乌达可没注意到这些。草原上的人天xìng豪爽好客，他跳下马来，抚胸道“尊敬的客人，翻过前面这座小丘，就是我们的部落。如果你愿去的话，我们会给你端上最好的酒，最香的肉的。”

那汉人听了很是高兴，跟着乌达向部落走去。苏娜跟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聊天。他们部落因为靠近商路，所有人人都会说汉话。乌达的汉话说的是部落里最好的，平时也是最能说会道的。可是那个汉人好像比他还能聊，而且说的事情连乌达也没听过，所以最后只听那个汉人一个人在讲话。

听了那汉人讲的，苏娜才知道，原来汉人不像他们，所有的人都放牧，而是有各种职业。有种地的、做生意的、做官的，还有说书的、唱戏的等等…

苏娜一边听他讲，一边偷偷看他的脸。他长得跟草原上的男人不一样，皮肤跟她差不多白，鼻梁高高的，眼睛又黑又亮，眼神像雄鹰一样锐利，却又像孩子一样清澈；他说话不象部落里的人那样粗声，声音清脆悦耳，说的话也很好听；他脸上总是带着点坏坏的笑容，像做了坏事却没被大人抓住的大孩子。

还未到土丘顶，他们就听到那面传来阵阵的人喊马嘶，不由一怔，赶忙冲到丘顶，向下一看，苏娜惊叫一声，捂住了嘴巴，而乌达则是瞪大了双眼。

只见他们的部落里一片大乱，到处都是火光，有很多相貌凶猛的人骑着马在部落里杀来杀去，老人和孩子都在绝望的四窜，许多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看来事发突然，部落里的战士许多赤手空拳的与敌人战斗。

这些人定是马贼。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五个人在坡顶远远的看着下面的情景，表情轻松，不时说笑着。看样子，他们应该就是马贼的首领了。

听到了苏娜的惊叫，他们回过头来，看到苏娜，眼睛同时一亮。

五人中间一个面目瘦削yīn沉的人不知说了句什么，另四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抽刀拍马向这边冲来。

乌达看出那瘦削之人必是大首领，也抽出刀来，大喝一声，上马迎了上去。

乌达虽然个子不高，但力量不小，而且动作灵活，在部落里也是排名前几的战士。

“当”的一声，两刀相交，那马贼的力量不如乌达，手中的刀被击飞。乌达刀势不停，向那人头上砍去，那人匆忙中一低头，一块带着头发的头皮被削了下来。那马贼痛的大叫，见乌达又是一刀削来，不及纵马，只得从鞍头滚落。

乌达不再理他，向马贼首领冲了过去，他希望能杀了马贼的首领，给部落中的死者报仇。虽然对方有四个人，但作为一个草原汉子，绝不能退缩。

那首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拍马走了出来，停在那儿冷冷的看着乌达逼近。

乌达见他独自出战，心中一喜。看着对方的脸在视线中逐渐变大，他大喝一声，举刀当头劈去。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一空，自己的刀不知怎的就跑到马贼首领手中了。接着，眼前的天地突然旋转起来。

刚才落马的马贼见首领只一招就抢下乌达的刀，接着单手把他扔在地上，让同伴拿住。不由恨恨的狞笑，接着回头注视着余下二人。眼前只有一个长得像花朵一样的少女，还有一个汉人打扮的少年。

苏娜见马贼狞笑的走近，盯着自己的双眼中满是野兽般的yín邪目光，心中虽然害怕，还是一咬牙抽出了腰间的小银刀。那少年看着苏娜笑了一下，道“别怕，有我呢。”语气很平静，却没来由的让苏娜对他充满了信心。

那马贼停了下来，因为那少年走上前来，笑嘻嘻的从腰间也抽出一把刀来。那马贼一看那少年的刀，突然间哈哈大笑，连苏娜也觉得不好意思，仿佛被笑的是她自己。因为，那少年抽出的，是一把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