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想不到的面试结果(1/2)
重晓推门而入之后,随手将门关上,三名负责面评的考官早已经坐在那里。主持了今天上午两局考试的刘师爷重晓是认识的,其余两个和刘师爷年纪相仿的中年人重晓却不认识,其中一人和刘师爷同样的打扮,想必也是县衙的师爷;另一人穿着一身灰sè长衫,不苟言笑,一副老秀才模样。重晓向三名考官行了一礼,来到他们对面的凳子坐下,等待考评开始。
刘师爷先开口了,狐疑道:“你的名字是李重晓?还是李重晓?”
原来是这个。重晓名字里的‘重’字,在这个世界里,同样也是个多音字,自己在试卷上写下名字,但是读音却无法从字面上判断出来。
重晓回答道:“回师爷,在下的名字是重晓,重新开始的‘重’。”
刘师爷点头应下,看看重晓,又低头看看面前桌上放着的一张纸,重晓微微一挺身,凭借几个涂抹的黑点,重晓马上认了出来:那正是自己上午作答的考卷。
刘师爷扫了扫重晓的卷子,又抬起头来,说道:“你这卷子,做得颇有些意思。先说你答的那第一题,面对芸菁阁里那么的珍宝需要抢救,你没有决定抢救一件,而是说要抢救离出口最近的那件。你这个答案,在所有考生里都没有出现过,就连这份试题的出题人也没有料想到居然有人给出这样一个答案。其余考生大多都是选择了一件他们认为最有价值的宝贝来作答,我们酌情给了一个合适的分数。而你,避开了其他考生最头疼的艰难选择,而是另辟蹊径,给出这样一个答案,我们三人商议了半天,觉得你这答案,实在是最合适的一个答案,所以我们便给了你最高的分数。”
另一个师爷接着说道:“我们故意把你留在最后一个,是因为我们三个老头子对你这份试卷很感兴趣,想和你多聊聊,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上午的那些题目,全部都没有固定的答案,只要考生能说出一个能让我们信服的理由来,我们便会让他过。其实这道题目的本意是考查你们在关键时刻下决断的能力。就像这第一道题,并没有对错之分,选择哪一个都可以,只要能给出一个能让我们信服的理由即可。若是犹犹豫豫并且妄图去揣摩出题者和批阅者的心意,试图选择一个符合他们心意的答案,那么就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关键时刻犹犹豫豫,不敢下决断,不是我们想要的人。这一点,你做的很好,虽然你避开了选择。”
“多谢师爷赏识。”重晓感谢道。
那个师爷仿佛并未看见重晓感激的目光,面sè仍旧淡然一片,继续道:“你在第二题的回答也甚合吾等心意。你在答案里说,这种民事纠纷,不能轻信当事人如何说,也不能完全按照乡民的说法来决断此案,而需要参照县里记载的土地归属的档案资料。从这一点来看,你处理问题的方法实在是非常适合做衙役,不仅仅是杂役。这一题,有不少考生,并没有想到最简单而且最正确的办法————查阅县里的文档,而是根据大部分乡民的证言和原告的一面之词,把那块纠纷土地判给那户贫农。这道题你的应对之法,深得吾心。那么,你就来分析一下你那么做的原因,可以的话,也请你你来分析一下那些把纠纷地块划分给贫农的考生的不妥之处。”
“是,师爷。在下以为,像农田,房产,水塘,商铺这些不可轻易移动的资产,关于其归属,应该在县衙里都有明确的记载,遇见这样的纠纷,参阅县衙的这些记载就可以很轻松地决定如何断案。
至于那些把争议地块划分给那位贫农的考生们,倒是也不难理解。他们大多也是出身在贫苦人家或普通百姓家,正因为他们的出身,所以对贫苦人家有天生的同情心;同时,他们或许从心里对富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错误认知,认为为富不仁是富人的天xìng,殊不知富人当中也有乐善好施之辈,穷人之中也有jiān诈无耻之徒。若是仅仅根据当事人的身份和地位来断案,对贫农同情和对富户厌恶,便会左右他们的判决。他们最终做出有利于那户贫农的决定也就不足为奇了。
作为官差,凡事都要依法而为。若是任由自己的喜好、情绪断案,那么绝对是对律法的大不敬,那不是一名优秀官差的做法。当然,小人还以为,有时候民意并不可全信,就像本案中的那些证人,虽然他们中大多数都声称争议地块是那户贫农的。可是,依小人之拙见,那些说争议地块是那户贫农的证人,他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那块争议地块的归属。试想一下,那些证人多是贫苦之辈,整rì为自家生计奔波cāo劳,拼死拼活,怎么可能还有闲心去关心哪块地块是谁家的呢?他们除了自家的地块,恐怕根本记不住被人家的地块在哪里,有多大。所以说在这个问题上,那些所谓的证人的证言都显得很不可信了,这就更需要根据县里记载土地归属的文档来断定了。
至于那些来作证的乡民?他们大概犯了和那些考生同样的错误,他们愿意去相信并且帮助和自己出身相同的贫农,或许那些证人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一点仇视富人的想法。同样的,那些为富户作证的证人的话同样不可信,他们出言作证很可能是为了溜须拍马或者收了那富人的好处。所以,这样的纠纷,参考县里的文档记载是最简单也是最合理的方法。”
“好,说得好!你判断事情很是冷静,不偏不倚,这县衙再适合你不过了!”
重晓语毕,提问的那位师爷连体面也不管了,边鼓掌边叫好。刘师爷和那中年秀才打扮的中年人,也是面露欣赏之sè,对自己满意的笑了笑。看来应征杂役这件事,没什么悬念了。
两位师爷都提问过了,只剩下那秀才模样的中年人了。那中年秀才从旁边接过重晓的考卷,说道:“李重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桃源县学监的一位老师,姓尹,名文杰,学生们都叫我一声尹先生,虽然你我并没有师徒之谊,可是若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尹先生吧!”
重晓听了,倒没觉得什么,礼貌的答应下来。
但是落在旁边两位师爷耳中,先前尹文杰的话,可就别有一番滋味了。尹文杰先生,作为在整个大蜀之中都闻名遐迩的大学儒,学问自然没的说,但是文人骨子里那股傲气,同样也很是出名,整个桃源县,也没几个人能得到他的认可。但是被陈县令请来出题,又来亲自面评考生,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考生能让尹文杰对他说上三句话。而这个李重晓,居然让尹文杰先做了个自我介绍,这样的重视程度,让他们二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李重晓的本事来。
“我平rì里都在县衙学监里讲课,并不是县衙的公差,今rì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们上午做的那套试题,是我出的。”尹文杰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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