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隐于市（2/2）

半个月之后，在宝庆府城的一条街上，新开了一家杂货店。杂货店的门前搭出一个小亭，小亭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卜”字。袁畅一家，在宝庆府城终于安置了下来。

水，是一座城市赖以生存的命脉，中火王朝的每一座府城都是傍水而建。宝庆府城也是如此，它建在一条大河边，几条小支流穿城而过。大河名叫恩江，河宽两里，除了汛期，绝大多数时间都温顺而清澈。

自从袁畅一家搬到或者说逃到宝庆府城后，恩江边一处人迹较少的山崖，深夜里经常会出现一大一小两条人影。这两人正是方先生与袁畅。

方先生经常在半夜，带着袁畅来到恩江边修炼铸神术，教他如何掌握并应用神识。比如捕鱼。

大多数人捕鱼，都选择在白天，方先生教袁畅捕鱼，总是在晚上，而且要求袁畅闭着眼。

“感应到水里的游鱼了没有？”方先生看着闭眼泡在水里的袁畅问。

“感应到了，可是锁定不了。”袁畅说。

“你现在神识力量太弱，自然是没法子锁定。”方先生向水里一招，那条袁畅无法锁定的两斤多重的鲤鱼，突然从水中shè了出来，自动飞到方先生手里。方先生看了看，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鲤鱼又箭一般飞回河中。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抓鱼？”袁畅眼睛里发着光，急切地问。

“铸神术修炼到第三层以后。”方先生淡淡地说：“现在，你自己在河里的抓几条鱼，做明天的菜。”

袁畅点了点头，重又闭上眼睛，慢慢地举起了右手，他的右手上有一把小小的鱼叉，鱼叉尾部有一条长长的细绳。

袁畅感应到，有一群鱼沿着恩江逆水而游，在鱼群的后面，有一条五斤左右的横鱼，正在飞快地靠近鱼群，它也在捕鱼。

袁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右手一挥，小巧的鱼叉电闪而出shè入水中，准确地叉进了横鱼的头里。用神识锁定，根本就不用考虑光线折shè等问题。

“我让你欺辱小鱼。”

袁畅嘴里嘀咕着，左手一抖，鱼叉带着横鱼飞出水面，被方先生凌空一把攫住。

“有进步。”方先生淡淡地说：“你现在从水里出来，站在岸上再捕两条。”

袁畅回到岸上，用同样的方法捕鱼，可是连续捕了四五次，才捕到一条。离开水，袁畅对鱼的感应能力，弱了许多。

“知道为什么吗？”方先生含笑问袁畅。袁畅摇了摇头，好奇地看着方先生。

“jīng神感知，并不是全靠脑袋，身体的每一部分，包括皮肤、毛发都能发挥作用。”方先生说：“一般情况下，人的jīng神其实是很迟钝的，只对周围较大的波动产生反应，那些极微小的波动都会被忽略掉。皮肤、毛发是人体最为敏感的部分，能感应到这些极微小的波动。

修炼铸神术，jīng神感知会越来越敏锐，对极微小的波动也能产生正确而敏锐的感知。皮肤、毛发能感应到的，jīng神也同样能感应到，甚至皮肤、毛发不能感应到的，jīng神也仍然能感应到。

在水里，鱼的游动会使水产生非常小的震动，这些震动虽然极小，但你的皮肤与毛发还是能通过水的震动感应到。而你也就能通过皮肤、毛发的感应锁动鱼的位置。”

“这就是说，我上岸离开水后，就少了一条主要的感应鱼游动的路径，所以感应能力就会弱了很多。”袁畅接口道。

“聪明。”方先生点了点头：“随着铸神术修炼的提高，jīng神的感应能力就会越强，身体对周围的感应也越敏锐。很快，你不依靠水也能从岸上锁定水里的游鱼。加油吧，小畅。”

接下来，方先生又开始讲解人体的结构，告诉袁畅人体肌肉的数量，人体经络的多少，那些部位是人体最薄弱，哪些地方击中后会最痛，又有哪些地方最容易致命……

但是方先生并没有传授袁畅任何武技。他依然每晚带袁畅到恩江边捕鱼，修炼，两个月下来，袁畅便能站在岸边，轻松地用鱼叉捕到十多斤的大鱼。当然，这不能让方先生满意。他对袁畅说：“你要捕的是不足一两的小鱼。”

捕捉不足一两的小鱼，难度是捕大鱼的几十倍。不过袁畅不在乎。

一个月后，袁畅站在恩江边，手中的小鱼叉闪般shè入水里，手一抖，鱼叉飞回他的手里，叉尖上叉着一条小拇指大小的三寸小鱼，尾巴还在微微抖动。

方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整整练了两年，才达到袁畅水准。袁畅，只练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