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2)
上午阳光明媚,风和rì丽,万里碧空无云,这是这里常有的天气,有人说四季如chūn,有人说四季分明。其实四季如一rì,早凉,午暖,晚热,夜冷。
午饭是在食堂吃的,食堂总共有三层,三楼是**食堂,**人是不吃猪肉的,一二楼是汉族食堂,菜品齐全,满目琳琅,地面和墙壁都擦得干干净净的,但是饭菜贵得堪比外面的餐馆,老妈和文成分别打了一荤两素一汤,二十块钱,这样算来一个星期还是要好多的生活费。
吃晚饭之后,老妈开家长会去了,文成一个人坐在球场旁边的木长凳上,感受着这所学校的心跳。
以前就专门打听过这所学校,这是民办私立学校,高考成绩历年来都排在市里的二三名,是很多人向往的学府。这是一所完全中学,文成不知道“完全”是什么概念,但附中的完全是值得肯定的:这里有幼儿园,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差一个大学就“完完全全”了。幼儿园与小学部接连着,初中部跟高中部又是接连着,在同一所学校可以看到参差不齐各领段的学生,猜不出他们是哪个年级的,听说有的同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这里上完的,难以想象那种感觉。最出名的要数初中部,在121大街那里有一所云大附中本部,它是市中考成绩最出sè的学校,无可匹敌。来这里上学的,要就是成绩优秀被录取进来的,要就是关系强硬被送进来的,早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一辆跑车和几辆豪车停在门口,想必又是某家达官贵人送子女来开学报到。
每个学校都有它的气味,记忆中的初中总会在某几个花好月圆的夜晚,宿舍里飘来阵阵的夜来香,沉醉了每个学子的芳心。这个学校有一种新的气味,这气味说不上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来,弥漫着整个校园,文成很喜欢这个味道,像是这个学校的体香,掺杂着荷尔蒙,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里的阳光空亮得可以看见隐约的光束,洒下丝雨般的柔,疏密有致的梳理着草坪上的尘埃,空旷的球场上被天拉得扁又长,静静地躺在旷地上,轻盈呼吸着,这种呼吸似乎有一种能抚平心灵的绿sè。
校园里穿着正装的一群群女生从眼前飘然而过,她们走路矜持有度,双手抱着书本端在胸前,给人温雅洒脱的感觉,初中记忆中都是背着书包或者书本夹在腋下,匆匆忙忙,带着感情sè彩的比较下,仿佛自己步入了一个更轻熟的学生时代,不清楚刚入校门的自己该属于哪个时代,过往的人群不留下一个身影,明亮的场地上,只有太阳烘托出的身影陪坐在身边,文成感到一种寄人篱下的孤独。
纵使美丽的环境陌生,让人渺小得一无是处,文成满怀期待,有限的面积里,未来有着无限的空间,他始终坚信,在这里,将会开辟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地,把名字载入史册,扬传于每个人的口舌。这种狂傲的想法,只属于年轻有为的自负,支撑它的,是满腔淹得死人的热血。
老妈开完家长会就没事了,文成带着她参观了一遍学校,她一边看一边感慨:我以前要是能在这样的学校上学多好!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仰望斜上方,望得很远,很远。
参观完毕后,送她去车站,一路上,她除了一堆让人免疫的嘱咐,什么都没留下。老妈离开了,文成抖擞jīng神,正式迈入一个人的新生活。
要开班会了,慌忙的向教室走去。到了教室,人几乎已经坐满了,里面沸沸扬扬的交谈着,看来好多人都有自己的熟人,文成像一个进入到晚会的修理工,夹着个黑sè的包,弓着腰怯怯诺诺的摸进来,生怕被发现。教室后面恰好有个空座位,他摸到那里坐下。旁边坐着一个面容干净的男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清清秀秀,样子像个好人。他一看见文成,“你好,我叫高寒。”,“哦,你好,我叫文成。”
文成大致的浏览了班上的人,五颜六sè的,看得眼花缭乱。
许久,上午见面的班主任来了,班上慢慢的安静起来,他放下手里的材料,双手交叉平放在电教柜上,立正站直,气宇轩昂:
“同学们!见到大家一张张新面孔,洋溢着好奇与希望,充溢着对知识对真理的渴望,我很高兴!欢迎来到高一五班!”他慷慨昂扬,赢得下面一片掌声。
“我们来自大江南北,相聚在这个四方空间,将要同窗三年,是一种珍贵的缘分,有人说‘上辈子几百次的回眸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而我们三年的同窗,那要是上辈子几百万次的擦肩而过啊!大家要珍惜这奇迹般的缘分。但是大家不要把缘分想歪了,你是来高考,不是来参加《非诚勿扰》。”下面一片笑声。
“我有一个梦想!”顿时,班上又安静了下来,等待马丁路德金的救赎。
“我的梦想,是实现你们的梦想!”下面有人叫好,文成觉得自己遇到雄辩的演说家了。
“来到这里,每个人都站在新的起点,不要再留恋过去,过去无论你多辉煌,还是多沉寂,那始终是过去,过去阻挡不了今天的脚步,我们一起展望未来,向美好的未来起航,我就是你们的掌舵人,我会引领你们驶入梦想的海洋!”下面又是一片久久不能平息的掌声,文成的斗志被他调动起来,一股热血在身体里涌动,相信这里就是梦想诞生的地方。
“我们为了高考,为了大学,也为了成长。我相信,三年后,我们能建立深厚的感情,创造耀眼的辉煌!我姓王,大家叫我老王,下面,我想认识你们每一个人,也要你们相互认识,请大家进行详细的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进行了两个半小时,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文成几乎没有记住一个人。
回宿舍,开门就看见两个同学已经在里面了,一个是高寒,另一个子很高,一米八三左右,像是刚从印度来的,简直比卖炭的和烧窑的还要黑,戴着度数很高的酒瓶底。
文成刚进去,他们就笑脸迎上来,黑人说:“帅哥,一天都没有见到你,只见床是铺好了,现在终于回来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叫李傲然!思茅人!”,他主动上来握手,“你好,我叫文成,多多关照!”文成从他宽大的手掌心似乎触摸到了他宽大的心,偏头一看,空着一个床位,“咦?怎么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吗?”,“噢,那个人,他的姐姐考起大学,他和家里的人一起去送行了,老王说过两天就会回来的。”李傲然说。
天不知不觉就黑了,大家都睡得很早,这里的夜晚静悄悄的,很安详。阳台上空布满了星星,璀璨的点亮了深蓝sè的半边天,阳台下面站着两棵瘦高的树,它的叶子被月光浇灌得油亮油亮的,像是要把晶莹的光滴淌下来,这种闪幻的小光似乎有着香气,忍不住的去吮吸,眼睛被无声的摇篮曲美得快醉睡过去。文成附着它们施的妙灵咒语,满足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