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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气运之爭,佛魔道三门並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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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

这座洪荒万山之祖,圣人道场,本该是清辉熠熠,神圣无比的地方。

此刻已沦为一片混乱的战场。

仙光迸射,煞气冲霄。

阐教弟子结成阵势,金光璀璨,术法堂皇正大。

截教弟子则妖风呼啸,手段诡譎多变。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出一源的力量疯狂对撞,激起一圈圈毁灭性的涟漪。

山石崩裂,古木成灰,无数精心开闢的洞府在余波中化为齏粉。

这座圣人道场之中的祥和不再,唯有怒吼与灵宝碰撞的轰鸣。

以往。

弟子们虽然心有不和,但好歹也是共同修炼了那么多年。

所以之前爭斗之时都有些顾忌,双方都未下死手。

可是现在!

这番爭斗已將那最后一丝情谊彻底撕碎。

从此,阐截两教,便是血海深仇,再无弥合的可能。

就在战局即將失控,血光初现的剎那。

“住手!统统住手!”

一声沉喝突然响彻崑崙山巔。

声浪所至,所有激盪的法力波动竟被硬生生抚平,狂暴的仙灵之气也为之一滯。

准圣独有的道韵与威压席捲而出,横扫全场。

正在互相廝杀的阐截两教弟子,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压当头压下,身形不由自主地顿住。

燃灯道人面色铁青,身影自虚空中浮现。

他身为阐教副教主,名义上是三清圣人之下,崑崙山地位最高之人。

此刻三位圣人都不在。

他若再不出面,任由事態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將来圣人復活归来,第一个问责的便是他!

然而。

他低估了弟子们被怒火充斥的头脑。

阐教弟子见他现身,虽暂时停手,但脸上却无半分敬意,反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

广成子微微抬手,算是行了一礼,而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副教主倒是好大的威风。”

“平日里我等受截教妖人欺压,不见您老人家出来主持半句公道,如今倒有兴致来管束我等了?”

这话尖酸刻薄,完全没把燃灯放在眼里。

截教那边更是直接,多宝道人发出一声满含讥讽的嗤笑。

“阐教的副教主,也想管到我截教的头上?”

“真是天大的笑话!”

两句话,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燃灯的脸上。

燃灯本来就因为圣人被杀之事,心里十分慌张。

此刻又受到弟子们羞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本是紫霄宫三千客之一,与三清同辈论交的先天大能!

只为求得圣人庇护,窥探证道机缘。

才自降身份,屈尊拜入元始门下。

可元始碍於他那尷尬的辈分,只给了个有名无实的副教主虚衔。

名为副教主,实则连个记名弟子都不如,乾的都是些管理杂务的活计。

平日里。

这些圣人亲传弟子表面上还算客气,但那份源自骨子里的轻视,他岂会感受不到?

今日,这层虚偽的窗户纸被彻底捅破了!

“尔等……放肆!”

燃灯彻底暴怒,压抑了无数元会的憋屈在这一刻轰然引爆!

准圣中期的恐怖威压不再有任何保留,化作了实质的衝击轰然压下!

轰!

崑崙山猛地一震!

所有弟子,无论阐截,尽皆感到神魂剧颤。

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修为稍弱者,更是气血翻涌,面色惨白,险些当场跪倒。

“圣人不在,崑崙便由吾执掌!”

燃灯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刺骨。

“谁再敢动手,休怪吾行教规,严惩不贷!”

那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森然杀意,终於让所有头脑发热的弟子冷静了下来。

他们可以不敬燃灯,但不能无视一位准圣的雷霆之怒。

实力,才是洪荒唯一的真理。

“哼!我等走!”

多宝道人冷哼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燃灯,眼神中充满了忌惮与不忿。

“副教主好大的威风!”

广成子也撂下一句狠话,带著阐教眾人愤愤不平地退去。

他们没有再多说一句。

但那轻蔑的眼神和不屑的姿態,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加伤人。

转瞬间。

混乱的战场只剩下燃灯道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他独自立在山巔,看著两教弟子离去的背影,面上一片铁青。

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憋屈、愤怒、不甘。

想他燃灯!

也是天地开闢之初得道。

如今,却要受这些后辈小子的鸟气!

脱离阐教?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却又被他死死掐灭。

捨不得。

崑崙山是洪荒最顶级的洞天福地,修炼增幅极大。

阐教副教主的名头,虽然没什么权利,说出去也足以让无数仙神敬畏。

可今日之辱。

那一道道轻蔑的眼神,却又如万千根钢针,扎得他道心刺痛,念头不通达!

就在他心神激盪,道心不稳之际。

一个幽冷的声音,毫无徵兆地在他神魂深处响起,带著一种洞悉人心的蛊惑。

“呵呵,道友何必在此受这些腌臢气?”

“堂堂紫霄宫中客,先天大能,却沦落到被小辈呼来喝去、肆意羞辱的地步,真是可悲,可嘆啊……”

这个声音出现的瞬间,燃灯突然浑身一震!

“是谁!”

燃灯猛地转身,心中一片惊慌。

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的虚空中。

正有一团幽暗的魔影缓缓蠕动,最终凝聚成一道无比恐怖的身影。

魔祖,无天!

“你……你竟敢擅闯圣人道场!”

燃灯的声音都在发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全身法力提到顶点。

护体灵宝已在掌心嗡鸣,摆出了如临大敌的姿態。

无天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不屑。

“圣人道场?”

“本座连三清圣人都宰了,还在乎闯一闯他们空下来的窝?”

一句话,瞬间將燃灯所有的战意与侥倖全部冻结。

他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是了。

眼前这位,是连圣人都能斩杀的绝世狠人!

他那点准圣中期的修为,在对方面前,恐怕连螻蚁都算不上。

逃?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无尽的绝望所淹没。

圣人真灵寄託天道,尚有復活之机。

燃灯自己若是死了,那便是真正的形神俱灭,在这洪荒天地间,再不会留下半点痕跡!

“魔祖究竟意欲何为?”

燃灯的声音乾涩无比,但已经毫无办法,只能继续和对方虚与委蛇,免得马上被杀。

无天欣赏著他那副恐惧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悠然开口。

“不必惊慌。”

“本座今日不是来杀你的,而是来送你一场机缘。”

燃灯一愣,隨即疯狂摇头,警惕到了极点。

“机缘?”

“魔祖莫要戏耍贫道!难不成是想送贫道一个魔道圣位?”

“免了!贫道虽不成器,却也不想墮入魔道,为天道所不容!”

他顿了顿,话音里是压不住的自嘲与苦涩。

“莫非,魔祖还能给贫道一个人道、或者地道的圣位不成?”

无天却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

“本座说的,並非魔道、人道、地道圣位中的任何一种。”

不是这三种?

燃灯彻底迷惑了。

“那还能有何等机缘?难道,还有別的成圣之法?”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带著一股致命的诱惑,让他那颗本已冰冷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但他还是强自镇定,端著最后一点副教主的威严。

“呵!”

无天直接打断了他,笑声中充满了讥讽,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狠狠剜向燃灯最脆弱的道心。

“燃灯啊燃灯,你骗別人也就得了,竟然连自己都骗?”

“副教主?”

“身份尊贵?”

无天向前踏出一步,幽冷的魔气几乎要贴到燃灯的脸上。

“你自己说说,在这崑崙山上,元始可曾真把你当成弟子?”

“那些圣人门徒,又有几个真把你当成副教主看待?”

“不过是个看家护院、处理杂事的管家!”

无天的声音陡然一沉,带著最终的审判。

“甚至,下人而已!”

那每一个字,都將他那层名为『副教主』的尊严剥得乾乾净净。

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燃灯的脸膛猛地涨红,血气上涌,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想反驳,想咆哮。

可喉咙里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对方说的,是事实。

是他在无数个孤寂的夜里,不愿去想,不敢去碰触的事实。

自欺欺人,在此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无尽的屈辱和悲愤化作滔天巨浪,几乎要將他的元神彻底淹没。

“天道圣位已有九尊!多出三尊!”

“贫道勤勉修行,未必没有机会!”

他咬碎了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压出,带著他最后的挣扎与不甘。

“哈哈哈!”

无天爆发出一阵狂笑,充满了极致的荒谬与嘲弄,震得燃灯道心都在颤抖。

“燃灯啊燃灯,你真是太会说笑话了!”

“你自己说说,在那元始心里,就算排队分圣位,你能排第几?”

“是排在广成子之前,还是赤精子之前?”

“怕是连他门下最不成器的记名弟子,都比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副教主』,在他心中的分量要重得多吧?”

燃灯气血攻心,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手指直直指向无天。

“你!”

羞辱与愤怒交织,已经达到了极致。

“魔头!安敢如此辱贫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折辱於人!”

无天看著他这副濒临崩溃的模样,语气依旧平淡,却带著刺入骨髓的寒意。

“羞辱你?”

“本座没兴趣折辱一个螻蚁,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燃灯的心头。

“现在,给你一个摆脱命运的机会。”

“一个將来能將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全部踩在脚下的机会。”

“就看你敢不敢接了!”

无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洪荒自古便是弱肉强食,实力为尊!”

“你弱,你便什么都是错的”!

“受气、被鄙夷、被当作下人驱使,都是你咎由自取!”

“除非……”

话锋一转,无天的声音变得低沉,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你也能登临圣位!”

“唯有成圣,你才有资格与本座平等对话,才有资格与三清平起平坐!”

“到那时,今日所有瞧不起你、羞辱你的人,都將匍匐在你脚下,仰视你的荣光!”

“见到你,都需躬身行礼,口称『圣人』!”

这番话语,不再是简单的言语,而是化作了最原始的魔音。

直接灌入燃灯的识海深处,精准地击中了他內心最深处、最黑暗的不甘与渴望!

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

他看到了自己证道成圣,万仙来朝的景象。

看到了元始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终於露出了错愕与悔恨。

还看到了广成子、赤精子那些曾经轻视他的师侄们。

跪伏在地,身体因恐惧而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那种將一切羞辱加倍奉还的快感,让他几乎要战慄起来!

不!

不行!

燃灯终究是自上古存活至今的老牌准圣,道心坚固。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浑浊的脑海瞬间清醒了几分。

连连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恐惧。

“不,不行!贫道岂能墮入魔道!此事休要再提!”

无天似乎早有所料,对他的拒绝没有丝毫意外,只是隨意地摆了摆手,姿態散漫。

“本座说了,並非让你入魔道。”

“也非人道、地道。”

“更非那需要无量量劫积累,难如登天的混元之道。”

“而是另闢一道,自有圣位!”

他凝视著燃灯,一字一句道:

“而且,即便你成圣后,要继续与本座作对,也隨你心意,本座都不在意。现在,本座只问你一句。”

“愿,还是不愿?”

燃灯的內心,掀起了狂涛骇浪。

理智在疯狂嘶吼,告诉他魔祖之言,一字都不可信!

可那成圣的诱惑。

却又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拒绝。

若是吴天本体前来许诺。

以其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巫族那份古怪的信誉,或许还可信几分。

但这无天乃是魔祖,是毁灭与混乱的化身。

魔头的话,岂能轻信?

他说不强制,谁知道背后藏著何等阴谋?

一旦答应,怕是永世沉沦,再无超脱之日!

见到燃灯眼中天人交战,依旧犹豫不决,无天发出一声冷哼,魔影开始变得虚幻,作势欲走。

“罢了,是本座看走眼了。”

“你燃灯,终究只是个安於现状、有点小聪明的管家而已,无此胆魄,也无此命格。”

“这份天大的机缘,你既然不敢要,本座便去找广成子、赤精子他们聊聊好了。”

“想必他们……”

无天说著话,就作势要走。

“且慢!”

这两个字,几乎是燃灯下意识吼出来的!

他急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无天的激將法,是阳谋!

可是一想到那份能让人成圣的机缘,若是真的落在了广成子那些平日里就高高在上、瞧不起他的弟子手里。

那自己將永无出头之日!

那种被昔日看不起的晚辈彻底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与谨慎!

“魔祖此言当真?”

燃灯死死盯著无天即將消散的魔影,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你所指的机缘,当真並非魔道?”

无天的身影重新凝聚,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仿佛看穿了世间一切人心。

“本座,一言九鼎。”

燃灯胸膛剧烈起伏,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所有的犹豫与挣扎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疯狂的决绝。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重重地一点头。

“好!”

“贫道答应了!”

“具体该如何做?”

无天的冷笑声再次响起。

“未见寸功,空口无凭就想成圣?”

“你也太会做白日梦了。”

“你!”燃灯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

拉拢他的是无天,现在羞辱他的还是无天!

这傢伙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戏耍自己?

可他又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自己是什么身份?

还不配这位连圣人都能斩杀的魔祖,亲自跑来崑崙山戏耍一番。

燃灯强行压下心头的屈辱感,几乎是卑躬屈膝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声音乾涩。

“请魔祖指点。”

看到他这副模样,无天满意地笑了。

“欲得机缘,先立寸功。”

“你这阐教副教主的名头,眼下正好有用。”

“人、阐、截三教之中,多有不得志、受排挤、心怀怨愤之辈,这些,都是潜在的『有缘人』。”

无天停顿了一下,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力量。

“你去將他们拉拢过来,日后,便是你的班底。”

“记住,你拉拢的人越多、分量越重,將来论功行赏,你的功劳便越大,所得好处也越多!”

“本座,看好你呦。”

话音未落。

无天的身影便彻底化作缕缕黑烟,悄无声息地消散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內心翻江倒海、脸色阴晴不定的燃灯道人。

崑崙山顶,罡风呼啸。

燃灯独自盘坐在蒲团上,沉默了许久,许久。

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刻的点头,已经踏过了那条线。

再无回头路了。

也就是说,只能相信无天的承诺了吗?

自己的班底……

功劳……

他反覆咀嚼著这两个词,眼中最后的一丝清明被狠厉与决绝彻底取代。

好!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几个目標人选。

那些在三教之中,同样不受重视,甚至备受歧视欺凌的弟子。

阐教的,惧留孙?

此人素有野心,却一直被其他金仙压制。

截教的,长耳定光仙!

那傢伙在截教之中,也过得並不如意。

甚至阐教內部,还有几个被边缘化的记名弟子……

拉他们一起下水!

越多越好!

將来就算事发,也有更多的人来分担圣人的雷霆之怒!

燃灯下定决心。

身影一晃,悄然融入了崑崙山的阴影之中,开始了暗中的行动。

虚空深处。

无天盘坐於虚空之中。

他能清晰感知到,崑崙山那道属於燃灯的气息,已经开始行动。

那气息中混杂著压抑多年的不甘、孤注一掷的疯狂,以及一丝刚刚萌发的野心。

棋子,已然落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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