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只是个故事？（1/2）

三日之后。

长安，明德门。

朱红的城门大开。

日光照在如林的矛戈上，反射出森然的寒芒。

巨大的“唐”字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李世民身著金甲，跨坐於战马“照夜白”之上。

在他身后，是望不到尽头的军队，沉默的行进，本身就是一种毁灭的宣告。

行军的队列中，夹著一辆毫不起眼的囚车。

房玄龄身穿囚服，坐在乾草上。

他透过木柵的缝隙，看著那渐渐远去的巍峨城墙，口中泛起一阵苦涩。

官道旁，太子李承乾领著百官，为皇帝送行。

他本该是孝子与储君的表率，神情肃穆。

可他脸上，只有不耐烦。

他不停地变换著站立的重心，眉头紧锁。

“还要站多久？”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內侍抱怨，“孤的腿都站麻了。”

他脚尖一挑，將路边的一颗石子踢飞。

他的心思，不在即將远征的父亲身上，更不在帝国的安危之上。

而在他东宫里，那几只新得的西域蟋蟀。

不知內侍们，有没有按时餵养。

几位为国事忧心忡忡的老臣，將太子的这副模样，尽收於底。

他们相互交换著忧虑的表情。

如同乾枯树叶摩擦的私语，在他们之间传递。

大唐的根基，未来的君主，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帝国的未来，在那一刻，仿佛比前方的战事，更加凶险。

李世民勒住马韁。

他转向自己的长孙无忌。

“辅机，太子年幼，性情不定。朕不在长安的日子，你要多费心，好生辅佐。”

这是公开的嘱託，是最后的命令。

“陛下放心。”长孙无忌的声音里带著恰到好处的哽咽，演技无懈可击。

“臣，必鞠躬尽瘁，辅佐太子监国，为陛下守好这大唐江山。”

李世民最后看了儿子一眼，一丝失望自他脸上划过，隨即被钢铁般的坚毅覆盖。

他猛地一夹马腹。

“出发！”

號令传下，庞大的军队，开始向著西南方向，缓缓移动。

铁蹄扬起的尘土，很快將帝王的身影吞没。

李承乾长舒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他正准备转身回东宫享乐。

一个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他的舅父，长孙无忌。

这位国舅的脸上，不见了刚才的悲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长辈特有的，带著些许纵容的微笑。

“殿下，今日站了这么久，也是辛苦。”

“臣府上刚得了一批从波斯来的舞女，身段婀娜，舞姿绝妙。”

李承乾的眼睛亮了。

“还有，”长孙无忌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诱惑，“臣听说殿下喜爱斗蟋蟀？”

“臣费了好大功夫，才从一个粟特商人手里，弄到一只號称『常胜將军』的西域油葫芦，据说，它叫声能震碎瓦骗。”

“当真？”李承乾所有的烦躁一扫而空，脸上是孩童般的兴奋，他把父亲出征的事，忘得一乾二净。

“舅父，快带我去看看！”

“殿下莫急。”长孙无忌扶住他的肩膀，將他引向一旁等候的马车。

“去臣的府上，我们慢慢看，慢慢玩。”

那辆悬掛著赵国公府徽记的马车，载著大唐的储君，驶离了官道，拐向了一条通往温柔乡的岔路。

长孙无忌看著身边眉飞色舞的太子，冰冷的算计在心底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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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