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狱人(1/2)
如果要比历史久远的话,长安可能是整个中原最古老的都城了,这里有最多的人口和最繁华的交易市场。每天都有成千上百的人在这座六朝古都中往来进出,大量的人流使得这里的交通比中原所有的城市都要发达得多。无数的商人和大地主因为这座繁华的都市而家财万贯。而你只需要站在长安街上一会,就无时无刻不能听到马车的咕噜声和马匹飞奔而过的马蹄声,看到在地面上扬起的飞沙走石。
然而近几天的长安城却出了一件事情,使得一整个城的人们人心惶惶,人流量也较往常显得不是那么络绎不绝。
长安很有名望的崔员外一家在几天前遭受了灭门,据最先发现的人说,一家二十多口人外加奴仆全部死亡,作案者的杀人手法极其残忍,死者个个都被挖去了心脏,并且尸体的部分残缺不全,像是被硬生生的肢解下来,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肢解下来的部分都在现场被发现,手臂,大小腿,都只剩下骨头,外面那些皮肉像是被撕咬过的,坑洼不齐的粘着骨头,大片的血液早已变成了深黑sè,如果这是人做出来的事情,那是何等残暴凶恶的家伙才能干得出来。
崔员外的尸体在内宅的正房中被发现,崔员外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死前定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眼睛睁的奇大,太阳穴附近血淋淋的肉早已烂尽,杀人者似乎还不泄愤,还用尖利的物体硬生生的将崔员外的皮都扒了下来。
住在长安的人都知道,崔员外是长安有名的大好人,不但时常会开仓救济长安的乞丐们,而且对自己家的奴仆也是好生优待——让他们把自己远在老家的老父母同接过来住崔宅,那些身份低下的奴仆们都感恩戴德崔员外的慈善,很多人都以进崔家的宅子当奴仆为自己的目标。可是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大好人,却会在死时遭受这样的一种虐待。
衙门的人一时都是束手无策,长安的太守罗炳生是崔员外的忘年交,他和崔员外交情很好,他知道崔员外这人人缘很好,生前更是不曾得罪过什么人,连朝廷重臣墨大人见了崔员外都要卖他一个面子,普通的小贼又怎么敢进崔宅杀人?更何况三四个小贼能杀一整个宅子的人?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杀了人居然没拿走崔宅的任何贵重物品,首饰,黄金都不曾动过,所有的事都让人感觉蹊跷无比。
“哎呦,这都是什么差事啊,竟然让我们来这样的深山老林中搜查犯人,要我说,犯人哪会有这么笨,杀了人不逃出城还躲到山林里来。”一位差吏正皱着眉头,极不耐烦地朝边上年纪稍长一点的差吏兄弟抱怨道。
“稍长一点的差吏拍一拍他的肩膀,无奈地道:“这有什么办法,县令大人要我们这么做,我们不想来也得来。”
“这天杀的,崔员外这事一出,惊动了整个长安城,弄得我们也不得安生。”他继续抱怨道。
“这更没办法了,所有人都知道太守和崔员外的交情,崔员外出了这档子事,太守听说暴怒一场,生了大病,发誓要捉住杀了崔员外的凶手,况且像这样的一件灭门挖心案,即使不是崔员外这样的名门望族遇害,就算被灭门的是普通的平民,也是会引起很大反响的,”稍长者把搭在另一个人肩膀上的手伸了回来,“所以说,年轻人不要抱怨太多。”
年轻差吏看着他倚老卖老的样子,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就比我大几岁啊?还真敢讲......听说崔宅什么东西都没被偷,那些人就只是冲着杀人去的,你说崔员外这种大好人,会得罪谁啊?”
“说不准,但依据他们残忍的手段,似乎也不怕把事情闹大,可能反而还想搞的越大越好,所以这事只能是达官贵族或者声名显赫的人指使的,普通的人还真没这胆子。”稍长者分析道。
“但是为了什么?”
“只可能是和什么人利益冲突了,这我哪说的准,”他摊了摊手,随即沉下脸,“如果不是的话......”
年轻差吏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那就只能是妖怪干的了。”年长者道。
年轻差吏瞬间慌了神:“你别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边说边把手伸向自己腰间的刀,还畏畏缩缩的环顾四周。这里四面都是参天的古树,道路崎岖不平,如果是在夜晚还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动物声,即使是在长安人口众多的城市,平时也没人出没于此。
年长者显然没预估到自己这句话会引起他这样的jǐng惕,一下也不知如何是好,顿时紧张了起来,抽出自己的刀,看了看四周。
却不想树林中响起一阵诡异的异动,两人都被这异动吸引,慌张的看向那里。那异动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突然紧接着蹿出一个物体,速度奇快无比,朝着两个差吏的方向窜去。
“妈呀!”
两个差吏哪里还敢看清是什么东西,扔下手中的刀拔腿就跑。
说来也好笑,他们都拼了命的跑,生怕被身后的“妖怪”捉了去,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那物体掉在地上,仔细一看,居然是半个西瓜皮。
“哈哈哈......”
丛林中走出一个身材胖硕的家伙,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西瓜皮:“真胆小,就这还能做差吏,哈哈。”他手里捧着半个西瓜,看上去十七八的模样,除了胖这个显著的特点之外,就是那条细长到像是一条线的眼睛了,让人怀疑他到底看不看的到东西。头上光秃秃的,只是留着一簇年画娃娃样子的辫子,和整个人胖嘟嘟的样子一配,着实可爱有趣。
他笑着走在这条崎岖的路上,竟然没穿鞋子,但脚掌大而坚实,却也不会划破了脚。
走了好一会儿,就听到了山泉流水的声音。穿过这片树林,能看到一片别有洞天的景sè——偌大的空间里,中间是一整片清澈的湖水,湖水的中心是个亭子,亭子的样子十分老旧,六角亭的顶上铺满了厚厚的黄sè的草。湖水的边缘都是密密麻麻的鹅卵石,像是一条白玉的长带子铺满了湖的边缘。
“陆单,出来了,我来了。”他坐到湖边的鹅卵石上,憨憨的喊道。
不一会儿,水面有了异动,湖的中心突然冲出一人,这人年纪和那个“西瓜”一般大,长长的头发因为沾了水而显得凌乱,但眉宇坚毅,星眸皓齿,却是可以一眼看出的,这么个阳光的男子,缓缓说道:“哦,西瓜,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刚刚才来的,看你每天都这么辛苦躲在这练功,诺,我给你带了半个西瓜,哈哈。”说这西瓜把手上的半个西瓜往前举了举。
“又是西瓜......天哪,你早上吃西瓜,中午吃西瓜,晚上也吃西瓜,最吓人的是连零食都是西瓜,你究竟是哪来的这么多西瓜?”陆单托着头,做出了一副不能理解的神情。
“哈哈,西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没有比那更让人喜欢的了!”西瓜憨憨的笑道。
“给你取的外号还真是没取错......”
西瓜也不理会陆单的嘀咕,见他对自己手上的西瓜没有兴趣,就兴奋的开始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道:“陆单,师父让我来找你,说有事情和你说。”
“师父?师父终于找我了!他让我一个人在这练功都快一个月了,我都快怀疑他是不是要忘了我这个徒弟了。”
“哈哈,别开玩笑了,你可是师傅的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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