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4 少女的画框与梦（2/2）

“啊……我只是……”

“拜伦叔叔，有些事是不好强迫女孩子开口的。”

雷欧纳德看出了她的顾虑，连忙上前开口解围。尤里安讶异地望向他俩，忽然恍然大悟般笑道：“哈哈哈！我早知道你会和你老爸一样受女孩子欢迎。但她的家人怎么看？帕萨那的望族可不会甘愿白白捐出一个女儿。”

“贵族老爷们又能怎样，满世界贴出告示搜索‘私奔’的女儿？他们自恃的身份决定了他们做不出，只能凭空叫唤几句，不过是插着老鹰羽毛的白鸽。”

“头脑灵活固然是好，不过记住可千万别过分依赖小聪明。”他说完又转过脸问向凯瑟琳，“小姐，你能否诚实地回答，这一切都出于你的深思熟虑吗？”

凯瑟琳感到胳膊被轻搡了一下，缓过神连忙点头道：“雷说的不错，家里的任何态度都不会动摇我。”

“这就够了。”尤里安并不听她说完，他像感同身受少女的坚定，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正要回帕索述职，你们要一道来吗？毕竟在这荒郊野外除了军队鲜有人能保护好你们。”

雷欧纳德转过头望向尤里安身后一言不发的军团。他们手中皆握着的角弓和泛着铁光的长矛，被肃杀沉默的气氛重重笼罩。凯瑟琳紧捏着裙角，用如临大敌的表情jǐng戒地盯着面前的大队士兵。

天xìng活泼的少女无法不畏惧。他们宛如由同一个模子刻出，粗糙的脸上毫无表情，不见任何被艰苦折磨的低落或狂喜。他们甚至不像一只活着的军队，纷纷将自己藏在丑陋的黝黑盔甲里，只听得见指挥进退的号角声。

她所盼望的骑士绝不是这幅模样。想到这里，雷欧纳德只得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毅然放弃了这充满诱惑的邀请。

“抱歉，拜伦叔叔。”他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我还要陪着这位小姐还要去西部办点事，恐怕无法同行。”

“那么切记注意安全。正好我还要去探望一下史密斯先生，我们首都再见吧。”

尤里安跨上战马冲他们挥了挥手，身后的军队便又重新如海浪般整齐地移动起来。雷欧纳德目送这支宏伟的军队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不禁感到一阵失落。如果不是被送进了光之塔，自己一定会像许多平民孩子一样走进军营，在战场上杀敌或者死去。虽然已经从长辈那里听说过无数次战争的残酷和恐怖，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年轻人，总是会带有近乎偏执的浪漫主义幻想去憧憬所向往之物，而有意或无意地忽视它的缺点。在同龄人的眼中，雷欧纳德成熟冷静得可怕。但一旦直面童年的诱惑，他身上天然流淌着的沸腾的血液却还是忍不住更加炽烈地燃烧起来。

“有时候我真会觉得女人更加幸福，不需要大得不着边际的梦想，只考虑身边的一小片天地就好。”

“那只是因为梦想的形状不尽相同。”凯瑟琳拾起包裹挎在肩上，面向天空比出一个方形说道：“女人的梦想有时也会被迫与男人的理想捆绑在一起。就好像为了承住油画而被做出的漂亮画框，一旦与那片眼花缭乱的sè彩结合，我们的小梦也就被迫放大了。”

雷欧纳德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你的梦想是什么？”他的期待郑重得居然让自己紧张起来，于是蹲下身子折下一株芒草，夹在指节间玩弄着。

“说出来你一定会被你笑话，我拒绝。”

凯瑟琳顽皮回答道。她想了想，索xìng放弃了重新扎好包裹将它们一股脑扔上马背，捧起裙角在原野上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