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知风向的季节(2/2)
“特兰,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的。鱼骨头是你的家,瑟雅斯和班德是你的家人,我都很清楚。但我希望你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到时候就你就会知道瑟雅斯烦恼的真相了。”
声音逐渐远去,一阵阵整齐的盔甲声伴随着夏洛特最后的音调一齐消失在石块街道中。
“抱歉了特兰,酒吧不能继续开下去,我也没办法永远照顾你。我所烦恼的东西不想让其他人来承担,尤其是你。当你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虽然不是快乐的来,但我希望你可以快乐的离开。”瑟雅斯跑向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门后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哭声。
“瑟雅斯!那位客人的事情!”班德试着解释刚才的事情。
“我知道了!让我先静一静。”瑟雅斯试图冷静的回应班德,但声音早已不像平时那样冷静。
“班德先生,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椅子还在转,咯吱咯吱的响。石头却没有任何声音,酒吧里的人也是。时间在较为痛苦的时候总是过得很慢,仿佛一整个小时长的事情却只过了十几分钟。太阳还不曾完全落下,月光就已经闪现在城市的另一侧。
“加油!”
城中的某处声响颇大,像是一大群人在呐喊。夜sè已经降临,不白不黑的空中带着云彩,正有十几个人爬在临时建立起来的灰石塔上。努力地抓着自己眼前的每个空隙,借机又将其他参赛者踩在脚下。
“今年的攀塔比赛好像参加人数比过去要多,是因为那位大人参加的关系吗?”
塔下不远处做在桌子上吃着串烧的某个平民讲。
“当然,如果这场比赛可以赢了的话,不但有名誉也有荣华富贵可享。而且防水给王子这种事情不正是每个人都想做的,对吧。”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又拿起身边的酒壶喝起茉莉酒来。
比赛从中午到夜晚,现在已接近尾声,塔上所剩下的人寥寥无几,由一开始分组选拔的数百人到现在最后的十几人,全部都是常年参加的强者。就算在往年,如此激烈的竞争也不没有过,可能是因王族中的某一位参加才如此激愤吧。
另一面的群众配合着卫兵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宴席餐桌,铺上暗光滑布所编制的红丝桌布,再摆上一盏盏由银与铁混制而成的烛台。一道为胜利者与失败者一同举办的宴席即将准备完毕。
“点起营火!”某个站在广场高处的分区卫队长一边吹起号角一边喊着。
一股股青烟混带着特殊的杉木香味从火堆中传出,围绕着灰石塔的最高处,逐渐攀升至顶。塔上正在攀登的人彼此推挤,更加卖力的往终点前进。
塔下的围观群众则打开自己从家中打来的桌子,拿出自己自带或在现场买回来的食物,一同围着营火和庆功宴席就坐了下来。晚饭时观摩这种令人惊讶的比赛,对rì常生活乏味的人来讲,是再好不过的消磨方式。
比赛最终还是结束了,月光正式立于空中,俯视遥远之花的时候,也正是太阳离开这世界的那一瞬间。攀爬到塔顶的人有很多,其中正包括了王族中的继承人——国王的次子。
“各位!”某个看上去很老迈的官员,一步步的接着塔内的临时通道走向了搭建在另一旁专门给工作人员使用的大台。挥了挥手,示意安静。
“我很荣幸你们可以来到这霍特尼斯广场,比赛正式结束!让我们用今夜剩下的时间来为胜利者庆祝吧!”他将酒杯举向群众致敬,另一头眼睛倾斜的看着塔下宴席上的王子。
欢呼雀跃声在话音刚落下时接踵而至,人海之间的喧嚣淹没了大部分的话语。吹响号角的卫队长靠近了在台子上说话的官员,带他去到了另一侧人较少的地方。
“福克西纳大人,过几天决赛中名单人数不足够,我们刚好还差一人。”
“这种事情别来烦我,你自己会解决的。”福克西纳想要转身离开。
“但大人,这不是在我能力中的事情。”
“你可以再找一个或者干脆忽略这个空缺,为什么偏偏来找我?”福克西纳捅了捅卫队长的头盔。
“是次子殿下的那一组,本来刚好两人,但您说要留下那个位置的。”
“对,你让我想起来了,我的确这样说过。”
卫队长看着走来走去的福克西纳有些不知所措,便拿出怀中的一份名单,低头递给福克西纳。
“就选他吧,是孤儿而且没有背景势力。不像王公贵族和商权富贵那样难缠,也不会让人怀疑。”
福克西纳喝光了所有的茉莉酒,离开了无人的yīn暗处。
“交给你去办吧。”
“特兰,你要问的事情。恐怕我不能回答你,我也只是知道一部分,”被灌醉了的班德趴在桌子上,但言语还很清晰。
特兰的手指在桌子上画圈,敲了敲空荡荡的吧台,回荡的声音在木头里传来传去。触醒了醉醺醺的班德。
“其实,我跟你一样都很关心鱼骨头和瑟雅斯。”
他转过身来,背着特兰。叹了一口气,又把双手垂下,哪有不搭。
“虽然我有家,却也是在很远的北方。但那里已经回不去了,不能像儿时一样看着橱柜前的玻璃,画着雪霜来玩。这样一说我也很想念自己的家乡呢,父母也好亲人也罢。心里的那种感觉始终是无法放下的。”
“班德......”
“你是孤儿,瑟雅斯也是孤儿。我想这是你们与我的不同之处吧。对于你们来讲鱼骨头是唯一的家。家如果有威胁的话,每个人都会为之挺身而出。特兰!我们每个人都想努力来拯救自己心爱的东西,可我们却无能为力。”
特兰慢慢转转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学着班德一样趴伏在台子上。蜂蜜酒的作用让他放松下来,不再像平时那样把过多的负担与责任担在自己身上。抬着惺忪睡眼,看着班德的后脑勺问:“班德,你有试过失去家的滋味吗?”
“不能算有过吧,我没见过爷爷和nǎinǎi,亲人也大都在世,虽然家离这里很远,但还是有的。”
家的距离吗?特兰心中又荡起了涟漪,对于自小就是孤儿的他来说,孤儿这个词并非从出生时就伴随他,正因失去过自己不曾珍惜的事物,所以现在才懂得害怕。
懦弱的心与胆小是相连的,害怕自己失去与害怕自己不曾拥有更加不同,特兰的家早已变成他最珍贵的东西了。哪怕是生命也好,对于他来讲,都不及自己心中所想那片“光芒”。
“是胡斯的事情吧?”
“特兰......你知道胡斯是做什么的吗?”班德转过了身子,又喝了起来。
“胡斯先生,是反抗军的成员吧?”特兰低下了头,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没错,反抗zhèng fǔ这种事情其实并非瑟雅斯愿意所谓,而是过去历代老板的遗愿,继承酒吧的同时,瑟雅斯也担负了这种责任或者说累赘。”
“跟胡斯先生的关系呢?”
“他们两个啊。我是说瑟雅斯和胡斯的关系你也应该知道,碍于zhèng fǔ表面的搜查,所以连婚礼都没有举办呢。而且,胡斯可不只是成员,而是暗地里的首领。”
他接着说。
“听一些从王宫回来老医生说,国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像与这城市的寿命连接在一起一样。借着现在这种难得的机会,反抗军们是不会放弃的。正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里的人或多或少也感觉到了,瑟雅斯打算关闭鱼骨头也是为了你我着想。看上去表面平和的这座城市,其实已经在暗地里斗争到了白热化。终于也........”
“?”
班德的眼睛一瞬家变大的许多,盯着酒杯上反shè出的自己的面孔,摇了摇酒杯。
“送来了既是改变也是毁灭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