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失踪的少女(四)(1/2)
【7月18rì/星期四/下午/香榭丽墅/简府】
L字型的玻璃书桌分上下两层。上层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各种文具用品、传真电话和打印机。没有电脑,从桌面上的位置来看,应该有一台手提电脑,被简丹带走了。
第二层收着好几个盒子,应该都是些不常用的设备,只有一个足浴盆裸放着。足浴盆的旁边有一个长形的东西上蒙着块布,傅名亨揭开一角看了看,那是具古筝。桌底下有个废纸篓,是空的。
书房剩下的一面是个小小的立柜。透过上层的玻璃橱门可以看见里面放着几个杯子,以及茶叶、咖啡、冲剂之类的饮品。下层是木门,可以想象应该是存放零食的。转角处放着一台冰柜,柜顶上有一个电水壶。
书房里只有一把椅子,是一张很大的老板椅,傅名亨一直想拥有的那种。椅子上很突兀地放着个卡通靠垫,可能是整个书房里最不搭调的物品。对着老板椅的地板上放着一个足底按摩器。
可以看得出,简丹在家时使用得最多的是这个房间,擅长整理收纳。从足底按摩器和裸放的自浴盆来看,她喜欢一边看书、一边保养自己的脚。傅名亨在桌面上翻查了一下,有几个记事本上记得都是学校里的功课。
他察觉到玻璃桌面上似乎有什么痕迹,便从打印机里拔出了硒鼓,将碳粉均匀撒在桌面上,然后用插在笔筒里的键盘刷轻轻扫了几下。桌面上显示出一行用手指写下的字:“妈,7:30”。
简太太默默地看着傅名亨工作,见到那几个字时,难过地道:“我查过电话记录,最后一次和丹丹通话是4号晚上七点半。”
那也就是两个星期之前了。傅名亨刚想张嘴问话,抬眼看到简太太眼圈发红,用力抿紧了嘴,显然在克制自己别哭出声来,他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上个月底就提走了钱,已经打定主意要走了,可是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跟我说,还是像往常一样叫我妈妈。”
简太太到底没能忍住,眼泪流下来的同时,那些梗咽在喉头的话也随之断断续续地喷了出来。她还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以免让楼下的简先生听到。以傅名亨的观察,在对待女儿出走这件事上,简先生的自控能力比她更不如。
这时候得让她说,让她哭出来。傅名亨把书房里唯一的那把老板椅推了过来,请简太太坐着慢慢哭。
“这怪不得你,怪不得你。你看你们半个月就能通个电话,时不时还能见上一面。我和我妈一个月才打一回电话,都两年半没见过面了。我爸那就更别提了,不逢年,不过节,没有旁的重要事情的话,他连话都不跟我说。每回都得我妈唠叨完了,三催四请他才肯接过电话。接就接了吧,哼啊哈的,半天也没句完整的话。这三年来,他跟我说过的话一个手……最多两个手,就能数过来。这回因为简丹的事儿,他算是跟我多说了那么两句。真的,就这回算是最多的了,起码能占了一个多手去。”
傅名亨长期修炼“劈腿术”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怕女人哭。简太太的年龄虽然已超出他的守备范围,但仍使他手足无措,再没有半点侦探的样子。
左志楠早就断言过,如果哪个罪犯能从傅名亨眼皮子底下跑了,那必然是个长发美女,而且一定是哭着跑的。罪行的严重程度不是问题,关键要看她能否哭出个梨花带雨来。
傅名亨把桌上的纸巾整盒拿在手上,递到简太太面前。简太太道了谢,抽出纸巾拭去泪痕。她认识傅名亨的父母,知道二人均已移民,勉强笑着问道:“你不怪你的父母吗?”
“怪?嗯——,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怪的。有时候我觉得他们也还是没长大的孩子,他们年轻的时候没得玩,现在还不趁机会玩个够本?”
“玩?”
“对啊,这世界上除了为势所迫、或者患有强迫症的人,谁不是在玩呢?”傅名亨笑答,“像你们做生意赚钱,我觉得其实也是在玩。如果目的仅仅是钱的话,早该够了吧?现在还在做、一定是乐在其中吧?”
简太太被他说笑了,点头答道:“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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