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过胎（2/2）

刘院长看着我：“小刘，你说话的口气还真像我的老同学。”

我知道他说我像赵医生，心里有点开心。

大暴说道：“刘院长，我们继续说邱科长的事情吧。我好像听到护士说，邱科长像今天这么种举动，不是第一次了。”

“是第四次了。”上次他在地上满地爬，学狗叫。

我和大暴心中的疑云，开始散开，我大致能猜到邱科长到底怎么了。

“刘院长，你知道一种民间的迷信说法吗？那种突然得了疾病，可又查不出准确病因的病人，拖了几个月死掉的。”

刘院长铁青着脸，“是老赵告诉你们的。”

“不是，这个事情太明显了，用不着别人教。”大暴说道。

我把心中想了很久的事情，下了狠心，说出来：

“邱科长是过胎了。”

过胎，民间流传已久的一种诡异的怪病。

只要是塘沽老人，都知道这种很邪的病症，不对，我说错了，过胎，并不是病。而是一种很邪的死亡方式。一个活生生的人，无来由的就病了，西医会列出某些稀奇古怪的名称，比如什么甲状腺紊乱、心肌跳动失常、脑颅压力过大。。。。。。等等常人很少知道的病因。

这些人，往往拖上几个月就死掉。年长的塘沽人都会很清楚，死者并非死于疾病，而是走胎。

而且当过胎的家人知道端倪，请来法师看情况的时候，法师若发现是走胎，都会如实相告。然后分文不收。这是天道人理循环，不能抗拒的。

比如我就知道我父亲的一个同事，三十多岁的时候，正当壮年，就是这么死了。我还去参加了葬礼的。追悼会上，工会主席念悼辞的时候，说***工作努力，勤勤恳恳，积劳成疾。。。。。。。那时候还没有过劳而死一说，不然死者家属不跟单位扯皮才怪。有的人就说歪话：还不是想入党！

可我听到一个老者很不屑的说：“都是乱说，我看是过胎。”

随着我慢慢长大，对这些事情也有点兴趣。就逐渐知道了过胎的一些背景。

首先，过胎不是人为的巫术，完全是一个人的命数。而且无法逆转，过胎的人必死。懂道行的人，最多只能能根据过胎者的表现，看出他过的什么胎。

拿邱升做例子。我看见他在病床上四肢支撑的模样，当时就闪出了这个念头：羊有跪rǔ之恩。刚出生的羊羔就会勉强的站立，在吸允母rǔ之前，会跪下来谢母恩。邱升的模样和姿势，就是这个动作，所以他应该是过了羊胎。

之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就是有一个原因：出胎之时，就是过胎者毙命的时刻。万无一个人能走几个胎的道理。可邱升过胎，不同寻常。可邱升出胎而且不是第一次了，听护士的说法，他还走过猪胎、狗胎。这就是这件事情最怪异的地方。

刘院长绝对知道过胎的典故。

他听我说到过胎，竟然没有骂我胡言乱语，一点都没有惊奇的表情，也许他早就知道了。

对了对了，我肯定他早就知道。

我和大暴的这点道行算什么，连我们都看出了邱升是过胎。

那个金仲和赵医生怎么会不知道。刘院长之所以没有太惊讶，他一定是早就听金仲和赵医生中的某个说过一次。

赵医生、赵医生，我心里想到了赵医生，那个不修边幅，神情倨傲的赵医生。

我大喊道：“刘院长，你能不能告诉我赵医生到底是什么人？”

“你问这个干嘛，你们不是讲过话吗？来我问我干嘛？”刘院长听见我说起赵医生，很不耐烦。我奇了怪，他们明明是老同学，怎么关系好像很不好，可既然关系不好，刘院长为什么要请赵医生来帮忙看病。

我说道：“邱升在过胎的昏迷中曾经喊过赵医生的名字。”

赵医生冷冷说道：“那又怎样？”

妈的，我内心里把自己抽了一嘴巴：刘院长并不是请赵医生来治病的，他其实早就知道邱升的病不是一般的病症，所以请来赵医生治邪的。赵医生根本就不是医生，刘院长不是跟我说过吗，赵医生不是个称职医生。潜台词就是赵医生从来就不务正业，根本就是个神棍。

我想到这里，把大暴看着：这世上不务正业的人还真多。

我开始笑，望着刘院长笑，原来你嘴上挂着什么相信医学，内心还是我们中国人的老传统思想。却还要做出一副鄙夷的模样。

刘院长看我在笑，知道我的在想什么。他辩解道：“你想错了，老赵的医术是很高的，我可不是叫他来做法事的。”

“比你还高？”我问道。

刘院长哼了声，对我的无礼很窘迫，但还是老实的回答：“比我高，当初我们系里，就他的学业最出sè，特别是临床诊断，比我们的老师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