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孤独战者（2/2）

江归帆一惊，偏过头一看，旁边走过来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这老和尚相貌平平，身材不高大也不瘦弱，脖子上一串褐sè念珠，双手合十，若是平常人也只当他是个和尚了。

可江归帆并不是寻常人。虽然这老和尚气息平淡，周身也没有一分武者的气势，但是这老和尚一见到他就明白他来的目的，可见这老和尚也是个深不可测的武林前辈。

老和尚继续说话：“施主不必惊讶。平rì常有武林人士来敝寺交流武学，见施主修为不凡，老衲就明白你是来做什么的了。请后堂叙话。”

江归帆觉得这个时候好像不合适说什么，就跟着老和尚走到佛殿的后堂去。

老和尚请江归帆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旁边走来一个小和尚，给两人泡了一壶茶，打了个稽首，退下去了。

后堂很清静。屋子里点着檀香，正zhōng yāng的墙上挂着一副大画卷，上书一个工工整整的“禅”字。让人不自觉的心灵宁静。

老和尚微微一笑：“施主来到后堂，是什么样的感觉？”

江归帆没有想到老和尚会这么问他。他本以为老和尚会和他介绍少林寺，或者和他谈谈武学，或者先说一说外面为什么要做法事，却没想到老和尚竟然问他来到后堂是什么感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归帆此时却感觉这老和尚脸上的微笑却如同佛殿上的佛陀一般，安静舒缓，眼神深邃而舒适，仿佛看破红尘。见江归帆不说话，老和尚继续说道：“可否请施主请回答老衲几个问题？”

江归帆对这老和尚越发的恭敬：“大师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施主是否出生孤苦？”

江归帆出生在修炼世家，而他的父亲却是个废物，连他这个儿子都是与风尘女子所生，自幼受尽旁人的白眼，算得是出生孤苦。略一思量。回答道：“是。”

“施主可曾受过颠沛流离之苦？”

他幼年时期在江氏宗族，后来到了金陵和江雄的妻女一起生活了四年，再后来他想要走入修炼界，却又流落到了海龙村，又安定着生活了六年。颠沛流离，确实没有说错。

想到这里，江归帆心头苦涩。回答道：“是。大师算的很准。”

老和尚轻叹一声：“不是老衲算得准，而是施主无意间流露出来的。”

“请大师指点。”

“施主面容坚毅，一见便知是心xìng坚定之辈。内力雄浑而jīng炼，唯有身经死战，百炼成钢的真气，方有如此气势。观施主面相，绝不超过二十五岁。观施主眼神，并没有爱恨情仇的执念，唯有对信仰的坚持。按我佛的说法，凡有毅力者，不外呼七情六yù的纠葛，浮世间大起大落的磨难。施主的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多半便是出身就颇多磨难波折。俗世之人，谁也逃不过这红尘颠覆。老衲也是凭运气猜到了。”

“请大师指点。”听得这话，江归帆的意志中最柔软的地方顿时被触动了，起身来，向老和尚恭敬的拜下去，连话语都有些颤抖。

老和尚急忙起身把他扶起，轻声道：“施主不必如此。老衲还有几句唠叨，若施主不知未来在何方，还请施主好好思量思量老衲的话。”

“请大师指点！”

老和尚缓缓开口：“施主对武学执念极深，无非是对红尘其他的事物再无奢求，施主可曾想过，如此艰苦的修炼武学，而施主的归宿在何处呢？”

江归帆愣住了，双目无神，口中喃喃道：“归宿...归宿...”

“施主，施主？”老和尚轻轻的唤了几声，江归帆才回过神来。

老和尚微笑道：“施主请先坐下来吧。”

江归帆的神情似乎轻松了许多。“多谢大师指点。晚辈会好好思量的。”

老和尚笑呵呵的摆摆手。

“请教大师法号。”

“老衲法号了暮，少林寺现任方丈。”

“原来是方丈大师，晚辈失敬。请问今rì少林寺在做什么法事呢？”

了暮大师听到这话，双手合十，面上尽是悲苦之sè，嘴里轻诵佛号。

“施主有所不知。昨rì扬州东海岸，九十九个村庄被屠杀一空，九万人民死于非命。而南梁国和北雍国尚未对此事发表任何声明。今rì，惨剧的发生在九州修炼界已经传开了。老衲于心不忍，希望能为九万冤魂尽微薄之力，今rì在少林寺召开法会，为九万生灵祈福。期望我佛慈悲，早rì送冤魂往生。”

“大师真是慈悲为怀...”江归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震惊，语速突然加快，“你说的是，扬州东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