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三八粮店（2/2）

“不，我现在就要学，我们班好多男生都会骑了。”

妈不再理张成，忙活饭去了。张成可不会轻易死心放弃，等爸下班一进门，张成就缠上去。没想到爸很痛快地答应了。张成一阵欢呼雀跃，妈责怪爸道“孩子还小，摔着怎么办？”“男孩子摔两下怕啥，摔倒了再爬起来呗！”

吃完晚上饭，张成就缠着爸快去，“爸，我推着车子先去cāo场了！”

张成家就住在学校旁边，场地倒是方便。爸的车子是二八式永久，平时保养的好，擦得锃亮。

爸先教张成溜车，能够目视前方、车走直线为标准。张成属于那种胆子比较小怕摔跤、四肢协调xìng比较差配合不默契的那种，因此学起来比较慢，亏了爸有耐心，每次车子歪倒虽然心里疼但嘴上不说出来。

不过张成也有自己的优点，爱琢磨，不怕累，在cāo场上歪歪扭扭，笨如企鹅，一圈圈地练，直到爸都靠不住了也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心疼车子，冲着张成喊“明天再练吧！天太黑了！”

“你先回去吧，我再溜三圈！哎哟！”

虽然笨，但张成还是用三天时间学会了溜车，下来该转入正题＿骑车。这有些难，凭张成的短腿，二八式车子的大梁难以逾越。于是他选择了掏腿骑，就是把一只腿从大梁底下穿过去，这样骑身子是歪着的，但控制好了，速度并不慢，只是姿势难看些。

夏rì黄昏，爸妈拿两把椅子坐在cāo场上，椅子边的袋子里放着洗好的西红柿和黄瓜，自己家地里种的，透着蔬菜原汁原味的香气，手拿芭蕉扇不停地呼搭着，赶着蚊虫，带来习习凉风。张成在cāo场上绕着圈，一路歪斜。虎子在后面追，乐此不疲，满脸的汗。

后来妈说特别怀念那段rì子，身体也好，闲暇时间多，不用晚上政治学习。电视还不普及，我们家的收入尚不足以成为少数拥有者。我们的作业也不多，没有起跑线让我们去比较或摔倒。家家似乎没有更高的追求，但生活平淡中有快乐，幸福！

又过了三天，张成已经不满足光在cāo场转圈了，他感觉自己出徒了，于是加入了组织。

这个自发组织的骑行队有10来个人，都是四、五年级的一帮皮孩子，建国是头，没人选，自觉不自觉地就是了。每天中午12点半南门集合，绕着家属院骑行三大圈。中午烈rì当头，这帮jīng力过剩的半大孩子是不会在家老实睡午觉的，一路狂奔。

周六，妈要买鸡蛋和大米。张成主动请缨，拿上粮本、副食本、米袋子、篮子，推着车子就出了院子。

“小心点儿，注意车！”

“知道了！”张成答应着已经骑远了。

风在耳边刮过，张成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走路需要20分钟的路程，骑车几分钟就到了。

三八粮店一如既往的人多，但心情不一样，张成丝毫不在意。买好东西，出了门，把米袋子放在后座上，使劲压了压，鸡蛋篮子挂在车把上。头一回带这么多东西，张成骑上有些摇晃，生怕后面的米袋子掉下来，后悔忘记带绳子捆扎一下。

进家属院大门时，颠了一下，米袋子有些倾斜，要往一边滑，张成急忙停车，用手去扶米袋子，没掉下去。张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哐”一声，鸡蛋篮子掉在地上，张成傻了！不，是傻眼了！

“妈，快拿盆子！”张成狼狈不堪，声嘶力竭地叫喊。

晚上，张成家伙食异常丰盛，大葱炒鸡蛋，鸡蛋饼和西红柿鸡蛋汤。妈沉着脸一言不发，爸故作轻松状，“就当改善生活吧！”张成一口一口干啃着馒头，眼泪几乎差不多要掉下来。最高兴的是虎子，“真好吃！妈，今天谁过生r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