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水得珠(1/2)
() 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看着窗外黑漆漆一片,回忆又重新流到我的脑子:
九二年的chūn节过完了,三月的时候龙亭湖的水也开化了,温暖的南风也开始吹过来,湖边的柳树也开始发芽。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朝气,除了我爹。福利工厂倒闭了,他成了我们那少有首批下岗职工。于是乎,外面都过完清明节了,我家还是依旧的冬三月。那段时间我回家后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就算这样也免不了天天蹲马步练拳法。差不多到了四月份,三十二套拳法算是彻底学会了。不光学会,还练的jīng熟。五月的一个周六下午,我爹去我nǎinǎi那屋里拿出来一个小油布包,神神秘秘的把我叫到里间屋关上门。
“枪!”我的眼前一下亮了!一只体型很大的漂亮的手枪钻进了我眼睛里。“嘘!小声点。”我爹眉毛一立马上示意我噤声。“大眼儿撸子?”我情不自禁的嘀咕了一句。“你是不是偷听过我和你爷爷说话?”我爹刚平下去的眉毛又竖了起来。“没有,就听到你们说大眼儿撸子的时候我就跑了!”“算了,我教你怎么拆枪装枪。这枪是勃朗宁1911,也叫大眼儿撸子,点四五的口径,弹夹装七发子弹,从抛壳口还能多装一发……”我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教会了我拆卸、组装和保养这个手枪。对于喜欢的玩意儿,我总是能很快掌握,到了黄昏的时候我都能闭着眼睛飞快的安拆这把沉甸甸的手枪了。我爹看我很快就学的jīng熟就把枪收起来对我说“今天的事儿,别给你妈说啊,晚上我带你去杨家湖玩儿枪去”“好!”
晚上八点半,爷俩站在了杨家湖西后面月光下的假山上(现在的翰园碑林)。我爹又教了我一遍怎么双手握枪、怎么瞄准后,给了我一个弹夹查进枪柄里。“对着湖面,手腕别太硬,当心后坐力,开枪!”“啪!啪!……”连扣七下,震耳的枪声让我心悸,手腕更是被后坐力带的好疼。枪响完之后,我爹又塞给我一个弹夹。我把打空的弹夹拆下,又重新装填好,一拉套筒还想继续开枪,却被我爹一把夺过。他抬起左臂,也是连扣七枪。扣完之后猛的一甩手,手枪划了个弧线落入到了杨家湖里。“啊!”我大吃一惊,就像一只馋猫看着煮熟后又飞走的鸭子一样。“你,你咋把它扔了!?”我带着哭腔一脸的埋怨!“这玩意儿,咱家藏不起!我马上要去郑州工作了,就是怕你个小混蛋在家把它翻出来。那时候,这就是个祸害了!”“那,还剩个空弹夹……”“也扔了”说完,他又掏了一下兜,不知道摸出来个啥东西也丢到了湖里。“还有啥啊?”我又问他“哦,还剩颗剩的子弹!”我爹不在意的说。
走过假山上的五孔桥的时候,我爹拉着我的手突然给我说:“记住:一,这事儿是咱俩的秘密,别给任何人说;二,如果有一天你要用枪,该开枪千万别废话,对着胸口至少开两枪;三,千万别下湖里来摸枪或者游泳,算是我求你了儿子!”“好!”我被我爹的郑重表情吓了一跳,立刻坚定的答应了。后来的事实证明,保证的越快越坚定,越靠不住——从革命者的临终托付,到小情侣的山盟海誓都一样。
六月底的时候,我爹去了郑州。是我姑妈帮他介绍的工作,在一家大型汽车销售公司里当保安,也就是看大门的。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难堪,直到后来我在外地也是穷的叮当响,不得不做了一段时间保安,才发现看大门儿是一件是多么的难为情,尤其是我爹由原来一个厂长(虽然是福利工厂)再次从零干起。我爹临走那天,我老妈还哭了起来。我爹就劝她:“又不是不回来了,不是每个月还有两天假期么!”趁着老妈去整理行李的时候,我爹塞给了我五十块钱:“如果想去游泳的话,就去体育场游泳池办个月票吧,别忘记得空打打拳……”
暑假到了,终于能撒开丫子可劲的玩了。我们打坏无数把火柴枪、扯断无数个弹弓,拍画片把手都拍肿了,充水的橡皮管崩了N多条,去体育场的大游泳池偷摸女孩子的额屁股,偷了周围几个电子游戏室成斤的铜币,然后大家都腻歪了!有天中午吃完饭,大家又无聊的聚在一起,不知道谁提议说去杨家湖后面的芦苇丛里抓水蛇玩,然后一群野小子就都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