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牢狱之灾（2/2）
叶吾谢在《拘留证》上签了字，接下来就是等着被讯问，以便确定他的作案动机、犯罪过程，或确定他完全是无辜的。
看守所内，每个被羁押的人在每rì都有着一点点的可怜的室外活动时间。
叶吾谢才进看守所的时候，是正午，刚好是犯人们在拘留室外放风的时间。他确定了自己是呆在哪一个拘留室以后，就去所里提供饮食的地方买中餐。
——在看守所里不出钱也能吃到东西，只不过伙食的质量相当差。
中晚两餐一般会是白米饭加上一小碗用碎菜叶拌入开水煮成的清汤，这种汤，被一些犯人笑称为“水上漂”；偶尔晚餐还会有炒青椒或者炒长豆角之类，但一般刚被关进去的人是绝对吃不惯的。
如果有钱，那么便可以自己加菜，也就有肉吃了，而荤菜之内更有鸡和鱼可吃。反正是有钱便能买得到，看来，在这世上有一些地方，钱毕竟还是有万能作用的！
只不过——加菜一般是一个小菜一百元，再要吃好点的，价格则是五百元以上了。
叶吾谢强忍被敲诈的心痛，丢出去六百元订了餐，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连这样的地方都心黑啊！难怪早上自己在洗手间里面会看到鼻子发黑，显示将有破财的迹象，这不是就验证了吗？
他吃着中餐，眼睛不由得往餐厅里墙上的一面大镜子上扫去。早就jīng通麻衣相面术的他，轻轻的一声“咦”，在语气中有疑惑之意。
因为，他依稀见到在鼻尖上还有条几乎见不到的直纹，此为五马分尸纹！意味着身体会有横祸。只不过，现在那一条直纹即使认真去看，也是看不太清楚了，因为痕迹已在慢慢的淡去。
“怎么会这样？”叶吾谢一声纳闷的轻呼，他很明白鼻尖上的直纹淡去的原因，是因为灾祸正已远离。
——可是，他一直都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来避难啊！为什么面相已自动转危为安？
对玄学较有研究，深谙命理的他，马上就在脑海里有了个模糊的想法：莫非有人在无意中做了我的替死鬼？
才想到这里，顿时，一道白亮的光在他脑里深处划过去，他倏然明白了：应该是风画天！是那小子挡了自己的灾。
叶吾谢的心情一下子很沉痛，他是在恨自己明明可以预知天机的，一切本可事先安排，却在最后又避不开那残酷又强制的天机！
——因为他一直到现在才看到鼻子上的凶兆，早上在洗手间里却只粗粗见到鼻子发黑，当时只不过以为自己会破财罢了。
“粗心啊！”他叹息一声，“也是天意不可违抗吧？”
如果早上起床洗漱那时，早见到鼻子上除了发黑以外还有条直纹，那么风画天也就不用陷入现在生死难知的状态，而自己更不用惹上这样的一身麻烦，甚至是官非。
可是天下只有现实，没有如果，一切皆不可逆转。
叶吾谢呆呆坐在餐厅里，丢下筷子，沮丧极了。他刚刚还在镜中发现，自己双局中间印堂部位，命宫气sè为赤红sè，那表示已惹上官非诉讼一类。
“你在这里还挺悠闲自在的嘛！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呵呵。”话声传过来，叶吾谢听出来那是吕队。
“怎么？”他立刻就问对方，“不可以吗？”
不知何时已走进这个餐厅的吕队，脸sè看上去很黑，一张老脸早被拉长了：“你应该去接受讯问了。”
他接着道：“其实你一进来的时候，本应该没这么好的待遇。”
叶吾谢明白，那是铁月会张昊大哥的原因，自己是在无形中动用了他花金钱建立起来的关系。
一般被刑拘的犯人，才一进看守所就要先把衣服脱光接受检查，再由jǐng察送入一个小房间里锁上。而在小房间的铁门里面，不管什么样的天气，犯人都要洗上冷水澡，直到被冻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哆嗦，要么直告饶才会罢休。
然后jǐng察开始问什么罪行、家在哪里、案情经过等，如果老实会少遭罪，反正刚关押进来肯定要给犯人一个下马威。
再往后的详细过程就是——如果那个犯人已被存心整治，那么每天他按时起床睡觉，早晨洗漱完，吃饭是烂窝头烂菜汤没油没盐，才一吃完就盘腿坐着，动一下便要挨打，公安部门来提审又要再挨打，每天都是度rì如年。
拘留所、看守所、监狱，向来都是世上最黑暗的所在之一。
“他在看守所还是在拘留所？”
张昊坐在一把真皮木椅上发问，对象是律师。
那个律师道：“是看守所！他现在已经是重大犯罪嫌疑分子，因为死了人又有人证，所以情况是严重的，对他相当不利。”
张昊皱眉：“那么，他已不能随意跟外界通电话，更不能请假出所了。”
律师道：“是的！在外界的人，除非是我，才可以跟他进行接触。”
张昊道：“可是，除了他自己说的僵尸杀人，我们也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具体，我还想好好问一问他，看来也没办法了啊。”
张昊在面前的一张红木桌上拿起一盒产地为古巴的雪茄，抽出来一根，拿剪子剪掉一小段，然后才放到嘴边用专门配上的火柴去点燃。
雪茄并不像香烟可以狂吸，每小吸它一口都是种享受，而张昊每次吸雪茄都吸不完一根，所以他都要去剪过。
此时他轻轻吸了口，含在嘴里一会，才缓缓吐出那烟雾来。让整个身子都被烟雾包裹住，鼻子则是轻闻着雾中的浓香。
房间里很快四处弥漫着雪茄的浓浓味道，现在这两个人在的这一个地方，从摆设上看，一眼看去就是一间书房。因为四面白墙上都立着高高的书架，上面看起来什么书籍都有。
——才进入房间，就是跨入书海。
虽然张昊这人一向不喜欢看书，却很喜爱收藏书，他是把书当作摆设。在这个书房里的布置还算正常，另有个书房可完全是书的世界，那里没有泥砖所构成的墙壁，直接以书为砖木来建墙。
有人会如此说他，完全是在附庸风雅；可夺命书生叶吾谢却这么说，喜爱书是一件好事，一个喜爱书的人，他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而且叶吾谢又说，就算每本书只看个书名，那么多书，光把所有书名列在一起，也是一堆书了。张昊确实看书，何来附庸风雅之说？
从此，张昊就以叶吾谢为第一知己。
现在知己有难，张昊实在闲不住了，他在桌前站了起来又在问：“有什么办法给叶吾谢辩护成无罪？”
律师道：“最直接的办法，让医院的那个守尸人改口，说是认错人，然后我们可以再找个替罪羊——”
张昊立刻截口道：“这很好办呐。”
律师又在道：“再不济事，可以让作案动机改为协助被害者自杀一类，作案情节说得尽量轻些，由故意杀人罪定xìng为故意伤害致死罪。”
张昊的眼睛亮起来，这时那个律师却又道：“可是你当时也听到了，叶吾谢一直在说僵尸杀人，你说谁会相信这个呢？”
张昊手上的雪茄早已灭掉，道：“必须让他改口，你抽个时间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