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虎啸山林】（1/2）

() 六月的阳光照在被夜雨打湿的树叶上，给山腰围上了一条淡淡的雾带。山脚的小路传来渐行渐近的马蹄声，一阵马嘶，两名汉子勒住了缰绳。

“龙江城最近的局势，殷老弟应该清楚。大帅下了死命令，要是再有一家rì货店被砸，就拿我是问。殷老弟如今是风生水起，还希望帮为兄的一把。”萧翼喝住了前面一条正欢快奔跑的猎犬。

“这些个学生和工人，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抓了那么多，杀了那么多，每天还是闹腾得很。前一段时间打的是什么‘还我青岛’、‘维护主权’的幌子，这几天又开始抵制rì货了。要咱说，这些东西关咱屁事！”

殷皓微微一笑，龙江城的学生闹事，他如何不知？只不过他对rì本人也无好感，早就下令帮中的兄弟两不相帮。萧翼邀请他来打猎，一路上一直劝说自己和他一同镇压游行示威的市民。

“要是其它的事么？只要萧老兄开口，就算是要了咱的脑袋，咱也双手奉上。帮里不少兄弟都不待见rì本人，这件事情却有些为难。”

两人一夹马腹，跟随前面的猎犬向林中奔去。渐行渐深，四周的树木渐渐浓密了起来，两人身下的战马也放慢了脚步。忽然间，只听得前面传来了猎犬的狂吠。

“是老虎，才过去不久！”

萧翼下马用手比了比地上的足印，沿足印翻开一旁的草丛细细察看，还寻到了几堆颇为新鲜的粪便。

这老虎踩出的足印，较一般老虎的足印大上四分之一。此次随同前来的两条猎犬，曾多次随萧翼进山打猎，却从不曾如此惧怕。萧翼握紧了步枪的枪把，缓缓退回马上。

猛然间，一阵虎啸如霹雳般传来，四周碗口粗细的树木都摇晃起来，树叶接连不断地落下。刚才还鸟鸣阵阵的树林，变得寂静一片。两条猎犬也惊惧以及地夹起尾巴，低嘶着向后挪动脚步。

又是几声怒啸，中间还间杂着不知是什么野兽的吼叫声。身下的战马前足一跪，软倒在地，这猛虎一啸之威竟至于斯。听声音，它尚在一里之外，似乎正与其它的野兽嘶咬搏斗。

殷皓好奇心起，向萧翼打了一句招呼，脚尖在马背一点，双臂一振，已落在树冠。

循虎啸声翻上半山腰，双足一弓，殷皓轻盈地攀住一株红松，从树丛中探头向下望去。

眼前是林中的一片空地，约半里方圆的空地中，一条小溪蜿蜒流过。小溪旁的灌木丛中，两只一黄一黑的野兽正相互撕咬。一只体长近三米的猛虎，扑在体形同样惊人的野猪背上，前足的利爪已死死嵌入了野猪的体内，张开的大嘴正待咬上对方的颈椎。

野猪似乎意识到自己难逃厄运，四足乱蹬，在地上刨出几个深达近尺的小坑，无奈老虎的利爪已深入肉内，一时间哪能摆脱，凄厉的吼声不时传出。

老虎的尖齿已咬上野猪的后颈，剧痛之下，野猪顾不得刺入背上的虎爪，掉转身，用嘴边的獠牙朝对方怀里撞来，竟是同归于尽的式子。猛然间，一声震天般的虎啸，夹杂着令人心悸的肌肉撕裂声同时响起。

老虎的腹部是全身最为柔弱的地方，但此时已被野猪用獠牙戳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鲜血泉涌中肚肠缓缓流出。野猪的背上露出了白森森的骨架，被虎爪撕开的肌肉，如两块破布般垂在身体的两侧。殷皓在树上看得分明，刚才要不是老虎在地上一蹬勉强跃起，只这一撞，野猪匕首般锋利的獠牙，便会将老虎的腹部从中剖成两半。

走不过几步，野猪一头栽倒在地，嘴里流出一阵血沫。愈来愈低沉的呻吟声中，身下的地面渐渐变成了暗紫sè。老虎也似乎失去了对眼前猎物的兴趣，一脚一瘸地走开了，流出的肚肠在灌木丛中牵牵拌拌地移动。

殷皓正待滑下树来，奄奄一息的野猪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灌木丛中拼命奔去。正躺在地上舔舐伤口的老虎，转眼间又同野猪滚成了一团。鲜血飞溅中，绿sè的树叶被染成了黑sè，刚才还清澈见底的小溪，荡起了红浪。两只野兽越滚越远，钻进了空地对面的山林中。只看见树木不住摇晃，过了好半晌，“轰”的一声，一株碗口粗细的落叶松，仿佛受了重击般倒了下来。

林中再无动静，殷皓这才来到树木倒塌处。他并非惧怕这两只猛兽，只是希望能通过这场生平仅见的惨烈相斗，来完善自己的化形之法。零乱的树林中，老虎和野猪双双倒在地上。野猪白生生的喉管露在体外，脑袋歪在了一边。老虎背靠断树，腹部从后腿至心脏处，被生生地剖开，内脏混着鲜血流了满地，胸口微微起伏。

雌虎似乎发现有人到来，脑袋微微一摇，嘴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声。殷皓不忍见它多受痛苦，掌劲一吐，震碎了它的心脉。

动物身上的经脉，与人类并不一样。其经脉的数量和复杂程度，远不及人类。不仅如此，人的脑内有九宫，动物大脑中的宫数也比人类少。

蚂蚁、蜜蜂等昆虫的大脑中，仅有一宫，蛇、壁虎等爬行动物，只有三宫，禽鸟有五宫，而哺rǔ动物的大脑中，已有七宫。似乎随着与人类基因上亲属关系的接近，动物大脑中的宫数也随之增加。至于植物，不像动物般具有穴位、经脉，也没有与动物大脑类似的器官，根本无法和动物一样加以模拟。《道德经》有述，“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自己大脑中仍余一宫，还只能称为有名之境，要想模拟出植物的能力，恐怕只有达到无名之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