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除夕之夜】上（1/2）

() 殷皓趴在雪堆后，摸出怀中的扁铁酒壶。拧开壶盖，一股浓烈的烧刀子的气味飘散了开来。

趴在殷皓身旁的一个汉子，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这汉子姓杨，“逍遥帮”大闹龙江之时，曾经和殷皓一同闯过曾彤的军营。因为身手了得，是这次前来突袭“大安帮”的兄弟之一。

殷皓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汉子。汉子嘿嘿笑了起来，接过酒壶，一仰头，全倒进了嘴里。

“你他娘的给老子也留点，给你喝，没说让你全喝光！”殷皓一把抢过了酒壶，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酒壶里空空如也，手一翻，只从壶嘴倒出一滴。

“你欠老子一壶‘烧刀子’，记住了。”殷皓舔干了壶嘴上的酒渍，笑骂了起来。

远处不知哪户人家的后院，传来了“劈哩叭啦”的鞭炮声。从窗户透出的灯光，让散落在雪地里的鞭炮碎屑，都带上了几分喜气。每家每户的窗户上，都亮起了守岁的灯光。

殷皓摸出怀中的弹匣和手榴弹，细心地插在腰带上。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一手提起了一把德国花机关。

“架炮！”

众人一阵忙乱，五挺德国迫击炮架在了雪堆后。这次突袭“大安帮”的总堂，因为路途艰难，殷皓一行只带了几挺德国迫击炮，每门炮也只有半个基数的炮弹。

“轰——”的几声巨响，突然而至的炮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两发炮弹准确地落在一座宅第的大门前，腾起了一股浓烟。炮弹向前延伸，宅院的各处都燃起了大火。

宅院里响起了零乱的枪声，几十名汉子从被轰塌的大门里冲了出来，随即被守在门外的“逍遥帮”帮众用机枪打成了筛子。

“杀！”

殷皓朝天抠响了一梭子，纵身一跃，从雪堆后跳了出来。埋伏在四周的五百名“逍遥帮”帮众，如cháo水般从各个方向冲了出来。

一抠扳机，手中的德国花机关朝木门喷出了火舌。躲在门房里的一个汉子大吼一声，连人带门倒在地上。

八根儿臂粗的牛油蜡烛，将宅院的大堂照得毫微毕现。殷皓冲进大堂，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一路上，“逍遥帮”遇到的抵抗实在是太过微弱，就算是自己打了“大安帮”一个措手不及，但对方总堂的守备力量也不可能如此薄弱。

“怎么样，内堂有没有人？”很快，从另外几个方向杀进“大安帮”总堂的兄弟，都冲进了大堂。

“只有一些丫环和下人……”一个汉子气喘吁吁地答道。

殷皓心中猛地一惊，中了对方的圈套！突袭“大安帮”总堂的计划，他在脑海中思考过很多遍，自以为至少有八成的胜算。从龙江到白城，只有四百里的直线距离，为了隐藏行踪，一行人特意绕道音德尔、察尔森等地，翻山越岭，rì夜兼程赶了四天，才在除夕之夜赶到了白城。途中根本没有泄露消息的可能。

除非是帮中出了jiān细，将他前一段时间从各地分堂抽调好手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对方仅凭借这一点便能猜出他突袭“大安帮”总堂的意图，好高明的人物，好狠毒的手段！竟用留在“总堂”的一小部分人做诱饵，让自己一脚踏入了陷阱。

宅院外，忽然传来了炒豆般的枪声和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殷皓脸sè一变，听方向，正是留在外面接应冲进总堂兄弟的帮众。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已经中了“大安帮”的圈套。宅院外的枪声停了下来，四周笼罩在死一般的沉寂中。“逍遥帮”冲进来的各个入口，像一只只怪兽的血盆大嘴，不知道通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