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鹿死谁手】上（1/2）

() “突突突——”连珠似的机枪声，混杂着阵阵炮声，突然响了起来。这声音，竟是从城外的码头传来。“大安帮”帮众顿时乱成了一团，再也顾不得向殷皓等人开枪。

“帮主，‘三江帮’的人从后面把……把咱们包围了！”一个汉子气喘吁吁地跑到张之江跟前，眼中满是惊恐。

“有多少人？”焦孟一把抓住了这汉子的衣领，吼了起来。眼看就能做掉殷皓等人，“三江帮”却在这当口来捣乱。

“黑黑乎乎地看不太清楚，不过……至少有千把人，码头的兄弟死伤严重，快顶不住了！”

张之江一听，险些栽倒在地。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少算了金柔这个sāo婊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江帮”给自己送信，原来打的竟是这个算盘。

“顶不住也要顶！你回去告诉大家，谁要是敢逃跑，老子灭他的全家！”张之江厉声喝道。

“焦孟，你率领一部分兄弟赶快突围，突围后，快马赶到二十里以外的穆家店，请驻扎在那里的白城守备师师长徐叙五调兵，老子就不信，就算他‘三江帮’全部出动，还能抵得过一个师的正规部队！”

“三江帮”的突然出现，虽然打了“大安帮”一个措手不及，但张之江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深知要是这时候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慌乱了起来，“大安帮”十几年的基业，就将毁于一旦。

白城守备师师长徐叙五，是奉军中老字辈的人，曾经和林雨亭拜过把子。“大安帮”失去了青帮这一强援，靠上奉军老字辈这棵大树，也是形势所迫。道上的帮派，看似风光无比，要是离开了军政界实权人物的支持，根本玩不转。

“那……姓殷的怎么办？”焦孟指了指雪地上的殷皓等人，却不由大吃了一惊。只这片刻功夫，殷皓等人竟已没了踪迹。

“快走！你难道真想让‘大安帮’被那个姓金的贱人灭了么？”张之江猛地抽出腰间的“盒子炮”，对准旁边一个正大呼小叫的帮众连开了几枪。

“再不走，老子连你都杀……”张之江的额上爆出了青筋，大声吼道。枪炮声越来越近，眼下已到了“大安帮”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焦孟竟还在这里犹豫不定，叫他如何不急？

一发炮弹落了下来，在张之江的身旁炸响。张之江大吼一声，仰天栽倒，生死未卜。“大安帮”帮众刚被张之江用强硬的手段稳定下来，便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众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慌，相互践踏在一起，焦孟大吼着开枪杀了十数人，但很快便被四处逃窜的帮众裹着，不知跑去了哪里。

枪声一响，殷皓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但众目睽睽之下，想要逃出生天，却也绝非易事。殷皓朝身旁的兄弟打了一个眼sè，就地一滚，四散开来，扑在地上装作死尸的模样。四周“大安帮”帮众大多只顾自己逃命，即使有少数人注意到了殷皓等人的异动，一片混乱之下，哪里还有人顾得上这些。

严格说来，白城只是一座规模较大的集镇，只是因为其地理位置颇为重要，林雨亭才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守备师，但城的四周并无城墙。殷皓等人趁乱逃出城来，一口气跑了十几里才停下脚步。

炮弹击出燃起的大火，映红了身后的天空。空气中，隐约还传来临死前的惨叫和“劈哩叭啦”的枪声。殷皓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心中既有死里逃生的喜悦，也腾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大安帮”的这笔债，迟早要双倍讨还！

“前面的，可是‘逍遥帮’的殷帮主，殷爷么？”小山坡的背后，走出了二十多个腰插“盒子炮”的汉子。只是隔得远了，还看不清对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