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生所贵在知已 进京面试求腾达（2/2）
下午三点多，陈林虎在车站等到了罗chūn明，陪着办好入住手续后，两人就聊开了。罗chūn明家来自本省农村，不过姐夫是本县的县委副书记。他说姐夫已帮他联系好了工作单位，是省城一家工商银行的分行。他的笔试分数不占优势，所以。他对这次财经委的面试不抱太大希望。还说如不行就马上回去上班算了。
罗chūn明问陈林虎：你女朋友做什么。陈林虎就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没有，反问罗chūn明。罗chūn明说：也是本校一个专业的，现在联系了省工业大学。陈林虎说：你有她的照片吗，拿出来欣赏一下吧。罗chūn明就把钱夹里的照片取出来递过来。陈林虎一看不禁有点不平：照片中的女孩鸭蛋脸，一双大眼睛很有神采，身材修长，留着披肩长发，显得很有气质。而罗chūn明相貌相当一般，一点都不般配。陈林虎记得一位HeN的同学常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个花滴滴。此言不虚啊。或许女孩看中了罗chūn明有个当官的姐夫吧。罗chūn明对面试可以不当回事，他有好的退路。可自己没有。市交通系统的岗位对陈林虎来说还是未知数，高校是无奈之下最后的选择。他做过四年清贫的老师，虽然现在再做也是大学老师，但他打心眼里不想重cāo旧业。
陈林虎强迫自己从略显悲观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他笑着递还照片，客套地说：真是个美女，老兄好福气啊！接着又说：现在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咱们这两天就抓紧时间，互相发问，把各种可能问到的面试问题都cāo练一下吧。罗chūn明赞同地点头说：好啊。两人的面试时间都是后天上午。BJ的冬天黑得特别早，一晃到了五点多钟，两人就一起出去吃饭，外面已是灯光璀璨，偶尔还有烟花鞭炮声传来，想来是有的人家过年的烟花鞭炮还没放完。到外面找了家饭馆坐下，每人各来了一大盘水饺，又吃了煎饼和茶蛋，把肚子填饱，这才一起满足地回去了。
考试前一天晚上，两人都提早睡了。第二天一早，洗漱毕后，陈林虎换上了寒假前买好的一套西服，把领带打得笔挺，头发喷了摩丝，皮鞋也擦得锃亮，罗chūn明虽然穿着夹克，但也特意打了领带。到平时光顾的饭馆里吃完早饭，为了避免迟到和把衣服弄脏弄乱，两人互相鼓劲后，就各自打的出发了。
做了约二十分钟的士，就到了目的地。一看才八点二十，陈林虎在门卫处做了登记，就按门卫的指引到了办公大楼四楼的一间会客室，里面沙发上已经坐了三四个年轻人，办公桌后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工作人员询问后就招呼他在一本签到簿上签名登记。他留意了一下，签到名单上面有大概十五六人。这次办公厅的秘书一处和二处共有三个岗位，各招一人，看来每个岗位是有五人参加面试了。他又飞快扫视了一下笔试分数，不由一惊，在十几人中他的分数竟然排在第二位。根据招考规定，最终成绩由笔试和面试成绩合成，两者各占50%分值。他想，如果自己面试成绩也考前，那就胜券在握了。
面试前几分钟，男工作人员拿出一个塑料托盘，里面放了一些小纸团让每位面试考生抓阄取号，并告诉大家喊到号时就马上到右面隔壁的会议室参加面试。陈林虎取到的是第3号，他进了会议室，就在面前椅子上坐下。对面是五位考官，大概都是四五十岁的人，显得都还温文尔雅，修修有容。中间的考官就让他首先介绍一下自己基本情况。然后分别问了他报考这里的原因、对所在职位及机构的了解、专业学习的收获及成果、个人专长等情况。也没有预想中的古怪和深奥的问题。自以为答得还比较从容。单独面试结束后，就是让每人都就给定材料再写一篇建议稿，是关于文化建设的。陈林虎曾做过几篇类似主题的文章，所以不在话下，轻车熟路一挥而就。
结束考试后，工作人员告诉大家，对入围者大概半月后另行通知，并告知体检时间、地点。陈林虎想知道自己在所考岗位笔试排第一还是第二，就走在后面，问了工作人员。但工作人员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按照规定不能告诉他。陈林虎看了下表才11点半，想不管怎样自己先到武海那里去看望一下武海。武海刚刚结婚，妻子叫徐英，是在北方大学时的学妹，也是今年毕业，工作单位已经联系好了BJ的一所大学。两人前不久才领的结婚证，现暂住在校内的周转房里。陈林虎在路边找个饭馆随便填饱肚子，就按武海说的地址坐公交到了BJ社会学院校门口。他用公用电话打了武海手机，过了几分钟，就见到武海骑着单车出来了。武海还是那么帅气，只是比以前胖了些。武海走上前亲热地拍着陈林虎的肩说；“你小子不错，都考到BJ当领导了”，就推着车子领陈林虎往里走。
BJ社会学院是统一战线xìng质的高等政治学院，主要任务是组织培训国家mín zhǔ党派的高中级领导干部、无党派代表人士等。校园地方不大，但是环境比较优雅。一路上武海热情地介绍学校各个场所、建筑。到了一栋七八层的旧楼下，武海说；到了，我住七楼。沿着狭窄的楼道上到七楼。武海用钥匙拧开右侧单元的木门，喊道：徐英，我老同学来了，快出来迎接一下。里面一间房门开了，走出一位文静的女子，中等个头，长得比较秀气，朝陈林虎笑着问好。陈林虎猜这就是徐英了。武海就介绍道；这就是我和你几次提到的老同学陈林虎，这就是你嫂子徐英了。徐英就热情地招呼说：路上辛苦了，快请坐吧，我给你去倒杯水。陈林虎也忙说：嫂子好，多谢嫂子了。
徐英端来茶水，陈林虎就不失时机地说：武海几次电话里夸你呢，今天见了嫂子才知见面胜过闻名啊，武海好福气啊。徐英就对着武海嗔笑说：你看陈林虎多会说话，平时可没见你怎么夸过我啊。武海就自嘲道：我老同学是比我厉害啊，你看都考到BJ来了。寒暄了一会，陈林虎就说参观一下新家。武海就领着看了一下。房子只有四十多个平方，旧式的两居室，中间是客厅兼餐厅，阳台上摆了几盆剑兰和金桔，还喂了两只巴掌大小的巴西龟，只是天冷，巴西龟全身缩在壳里冬眠，显得jīng致而又温馨。武海不好意思的说：福利房政策前两年就已经取消了。这还只是暂住，房子要自己买。陈林虎羡慕地说：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我还不知道自己工作最终落在那里，还有没有这样的暂住房呢？
回到客厅，大家就聊到了面试的事。陈林虎就说面试感觉考得不错，自己笔试成绩排在所有人中的第二名，只是不知在所考岗位的排名，并问武海能不能找熟人打听一下，包括自己面试分数和综合排名。武海想了一下就说：这样吧，我有一位同事的哥哥在民德zhōng yāng当处长，这位同事和我关系不错，今天还在楼下碰过面。快到吃晚饭时间了，吃过晚饭后我看他在家不，在的话就带你到他那去一下，请他哥哥帮忙打听一下吧。
因为才过完正月十五，过年备的菜还有一些，徐英就在家炒了几个菜招待陈林虎，两人酒量都有限，再说饭后还有正事，所以就随意喝了点红酒。吃了饭，武海给同事打了电话，同事恰巧在家。武海就把家里现成的一箱蜜桔和一盒西洋参含片拎上，领着陈林虎过去了。同事姓刘，是位副教授，家就在隔壁一栋楼住，到了刘教授家，武海把蜜桔放在一边，和同事亲热地打了招呼后，就介绍陈林虎和刘教授认识了。
落座后，武海就说：陈林虎是我最好的同学和老乡，能够走到面试这个环节实在不容易，如果名次靠后也就算了，可是如果排名在前，却被挤掉了，那就太可惜了。刘教授，这次不得不请你出山了，麻烦你和你哥哥说一下，无论如何帮上这个忙。刘教授就转过头望着陈林虎，陈林虎就马上会意，果断表态：刘教授，如果我这次能考上民建公务员，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帮助和提携！到时一定登门拜谢。刘教授就沉思片刻说：我哥哥只是一个处长，没有参与录用工作，所以只怕帮不上什么忙。武海就说：哪怕帮忙了解面试分数和综合排名也好，他心里有个底，也好再想别的办法。刘教授于是就说：明天我会到我哥哥那里去一趟，把这事和他说一下，请他尽力好吧，你等我消息吧。于是两人就千恩万谢地和刘教授道了别。
回到武海家，陈林虎就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你们，先回旅馆了，下次来BJ再来打搅。说完把一个装着400元钱的红包放在沙发上，说：你们结婚，我总要表示下祝贺，再说这次又麻烦你们，这是一点心意，一定不要推迟。徐英要拿起塞给陈林虎，陈林虎就装作生气地说：这么做就是看不起我了，不愿往来了。武海就拦住了徐英，说既然是心意就收下吧。陈林虎又把一个信封递给武海说：我想找人帮忙肯定免不了要花钱，我这里准备了2000元，放在你这备用。武海说：就怕花了钱事情不成功。陈林虎看武海有顾虑，就说：你知道我是直爽的人，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只要老兄尽了力，就算事情不成花这点钱也没关系，至少咱们不留遗憾了，你说是吧！武海就接了。徐英让武海把陈林虎送到公交站。路上，武海就说：那你就等我的消息，我这里会尽力帮你想办法的。上车前，两人使劲地握了握手。
到了旅馆，已是接近十点钟了。罗chūn明也还没睡，问陈林虎去哪了，陈林虎就说面试后去看大学同学了。又问罗chūn明今天面试如何。罗chūn明就说面试文的题目比较偏，他答的也不太满意。部里让他们明天上午统一体检，然后回去，约十天后等通知结果，如果没通知就表示没有录取。陈林虎想这样安排倒也干脆利落，入了围的考生省得到时候还要再来BJ体检。他说自己自己对考试也是心里没底，且这边等结果还要迟一些，让人牵肠挂肚，心烦意乱。罗chūn明说自己打算做下午的火车回去，陈林虎说那你不打算参观一下BJ了。罗chūn明说以前来过重要景点看了一下。陈林虎就说：我第一次来，也不知下次何时有机会来，打算玩一天，后天再回。
第二天一早，罗chūn明和陈林虎道了别，相约如有好消息，一定尽早告诉对方。陈林虎计划先到向往已久的**看一看，再顺便看望一下在中国政治学院读博的赵卫。
BJ南站到**不过十里路距离，陈林虎先去火车站，买好了第二天中午返校的车票。然后上了公交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站。
下了车他就直奔**城楼而去。**前是玉带般的金水河，河上建有七座秀丽的汉白玉石桥，跨过金水河，迎面就是高耸而立、气势巍峨、庄严雄伟的**城墙和城楼。城门前后的两侧各有一对华表和石狮，雕刻的十分jīng美。据介绍，在封建时代，**是BJ城最高的建筑，通高九丈九尺，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加上正脊的鸱吻，通高三十三点七米。城台用四十八斤重一块的大城砖筑成，建在近五尺高的石筑须弥座上，整个城台高三丈九尺。城台上建有木结构双檐城楼，宽九间，进深五间，面积达二千平方米。只是因为平常城楼不对外开放，所以陈林虎只能在城墙下仰望风采。城台下有五个城门，中间是正门，最高大，过去只有皇帝可以进出。陈林虎走在里面想：今天也享受了一下皇帝的待遇了。
再次跨过金水河，穿过长安街，就来到了号称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广场之一的**广场，广场面积四十万平方米，可容纳五十万人举行集会。广场zhōng yāng，矗立着三十七点九四米高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往南是庄严肃穆的**纪念堂，东边为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西面是人民人大堂。站在广场zhōng yāng陈林虎心中充满震撼，在脚下这片土地上，上演了无数幕政治故事，又产生了多么巨大的影响力，影响了多少普通平民的命运。哲人说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陈林虎觉得并不准确，对普通平民来说，命运如汪洋中的一叶小舟，飘忽不定。真正通过不断抗争，掌握命运之舟方向的普通百姓，不知能有几人啊。
中国政治学院在高校林立的城北，陈林虎一早就打电话和赵卫师兄联系好了。吃了中饭就坐车赶过去了。
中国政治学院是培养青年政治人才及政治理论研究人才的高校。60年代成立，在首都的北端，毗邻颐和园。是一处学习和学术研究的好地方。校园内外满是成排参天的白杨树。门卫管理制度很严，就像省zhèng fǔ一样，只是保安代替了卫兵，所以陈林虎是赵卫出来带进去的。学校基本都是新建筑，比较气派。博士住宿条件很宽松，每人一个房间。在宿舍做了一会儿，赵卫就领陈林虎参观校园。陈林虎问赵卫有没有在校外兼课时，赵卫就轻松的说：博士每月500多元生活津贴，基本够生活费了，所以我就没兼课了。我们功课及博士论文要求很严，我现在的jīng力主要是把毕业论文写好，按期毕业，找个待遇好的高校落脚，就满足了。走到一处池塘边，看到旁边高坡上有两个亭子，相向而建。两个学生摸样的人相偎着做在一座亭子椅子上，窃窃私语。赵卫就说这两个亭子名字分别叫求实亭和求真亭，是首任院长，一位原zhōng yāng领导、中顾委一位副主任八十年代初提议下建立的，原意是激励大家工作中要实事求是，理论学术中要去伪求真。但是因为环境幽静，现在成了学生们谈情说爱，打牌下棋的最佳去处了。
赵卫也问了公务员面试的事，陈林虎就把情况作了介绍，赵卫就不无担忧地说：现在暗箱cāo作的事情太多了，我举个身边的例子给你听吧，我的导师去年本来是要入选国务院学科评议组成员的，但是校内另一位教授平素就与其不睦，妒忌他的学术表现，捏造谣言对其中伤，说他的一位学生论文抄袭，是其平时要求不严放任自流的结果，应当承担重要责任。这使其声誉受到很大影响，结果与学科评议组成员失之交臂。mín zhǔ党派机关看似权力不大，但是照样不乏争权夺利徇私舞弊的事。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要盯紧一些，你刚才提到的同学武海那里也要多用些力气。我只是博士生一个，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提醒你这么一句吧！
他俩走着说着就出了校园侧门，便在门外的饭馆吃了晚饭。因为赵卫刚才的话，陈林虎的情绪受到了一点影响，早晨的好胃口也一下没了。带着这种隐隐的担忧，他和赵卫道了别，坐公交车回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