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涂花了的唇彩(2/2)
宋晓词做尽一切妻子应该做的事,煲汤、削水果、换衣服、按摩……
每次淙善说:谢谢,辛苦你了,这段时间。
她总是说;这是妻子该做的。我答应过你妈妈要做个好妻子的,我会做到的。
淙善总是沉默。
最热闹是那天情人来到医院,看望淙善。他的母亲没有给她好脸sè。倒是晓词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不发一句话。淙善打发走了情人。母亲说:下次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希望晓词看到这样类似的女人,知道么?记得她才是你的妻子。
淙善点头,向晓词道歉。
晓词还是微笑,说:没事。
出院回家后,淙善多留了几rì在家。晓词上班,淙善做司机。早送晚接。有一rì,晓词来电话说有事,要迟点回家。淙善真正感到等待的寂寞。他做完家务,去城西买了青菜糯米粥,到家10点。从车库出来,看见晓词从一个男子的车上下来。男子看她的目光,真是深情!
淙善上前,还是爱面子,把粥放在身后,笑说:这么早回来?
晓词心情不错,点头,径直回家。淙善在后面,把粥扔进垃圾桶。
而此刻眼前的宋晓词,因为喝了酒,脸sè红润,看上去楚楚动人。
淙善,这测试真的是准。她还是强调一遍。
淙善说:你指的是我的那部分?
她笑,看着人人都说好的男子。这个男子给她带来的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有物质上优越的享受而已,而她偏偏不是那么贪图享受的女子。他给她的,首先是一段爱情的无疾而终。但是她到现在已经感谢他,感谢他让她看清一个男人丑陋的嘴脸。其次,他带给她的是生活上无尽的寂寞。还有那么多女人无聊的纠缠。最后还有……
宋晓词理了理发,说:淙善,你还记得那次喝酒么?在阳台上,你知道你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
宋晓词还是笑,说:你说给我时间考虑的。我已经想好了。
淙善问:我问了什么?
宋晓词抿嘴说:你问我是不是有男子在追求我?你说:你给了我婚姻,却给不了我爱情。因此,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宋晓词停顿。方淙善沉默。
她继续说:我想了很久。心理测试说:我该是个为爱而疯狂的人。我想我真的该为爱情而疯狂一次。
淙善还是屏住呼吸。
淙善,总是要有一个人开口的。那就让我先说吧!
正在这时,淙善的手机响了。淙善把手机挂了,还是打来。他要把手机关了的时候。晓词拿了过去,接起来。
是淙善的情人。
情人在哭诉。情人说:淙善,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答应你不去找宋晓词,你为什么还要走。淙善,我是真的爱你。
晓词把电话给淙善,退到一边。
淙善还是把电话挂了,不去听。晓词看着他,有点恐惧地看着他。直到他上前,狠狠地亲吻她!等两人分开,他发现她满脸泪水。
淙善说:对不起。
晓词看他良久,说:淙善,我们还是离婚吧!
她看着他,看着淙善。
淙善低头,然后仰脸,看着她,说:恩。我给不了你爱情。而你却是为爱情而存在的人。
这不是她的初衷。她原本想说:淙善,我们生个孩子吧!
她知道那天抱着她睡一一夜的人是他。她醒来,迷糊中看见他疲惫而深情的脸。那天在医院,她看见满脸是血的他,差点晕眩。之后,她也一直守着他。只是她已经不会哭泣。她是真的不会哭泣了。但是她还是希望他能握着她的手,脱离危险。还有,她看见那天他身后的粥,也听见他把粥扔进垃圾桶。扔进去的那一刻,她的心居然也会疼。
那天在阳台喝酒。他和她都有些醉。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他亲吻她的颈项,亲吻她的唇……她接受,并回应。她记得自己的声音很放纵,如果不是在阳台,或许她会更放肆。
可是一切结束后,他居然说:晓词,是不是有男人在追求你?
晓词说:我已是人妻,怎么还会有人追求?
他说:我给了你婚姻,却给不了你爱情。因此,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时离开。
她无语。突然,眼睛cháo湿。而他却在迷糊中沉睡。
此刻想来,或许他连那夜在阳台上发生的一切他都不曾记得。可是,她依然愿意留下来。今天早上,女友发来的*S里有心理测试。他们一起做了。结果竟是这样相像。她有难过,只是不说。心里的决定没有更改。可是刚才临到嘴边,还是改口。不是因为面子问题,只是她突然发现:他原来这样无情。
他不爱她,对她无情,她无话可说;他爱她,或者爱过后还是这样无情,宋晓词无法承受。这样危险的男人,爱不如不爱。
离婚不是小事。淙善的老母是绝不同意的。晓词尚未开口,淙善已经对她老人家说了。老人家一早就赶来,大家都请假不要上班。坐在客厅谈这件事情。
淙善说:妈妈,我和她实在不合适。
妈妈的眼光绝不会错,否则也不会这样花下心思,替你找到晓词。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妈妈和晓词都睁眼闭眼。你现在要闹离婚,未免玩得过火。其他的媳妇,我是坚决不要。淙善的母亲坚持。
妈~淙善央求,说:这样是害了她,不是为她好。
那你就改啊,儿子。为她好,就好好地对她……
妈,这其实是我的主意。晓词终于开口。
老人看着她,无话可说。
淙善,这么好的妻子,你要不到。真是没用!老人家气极,浑身颤抖。淙善要去扶她,被推开。老人叫了司机,回家去了。
既然说出口,晓词只有搬回娘家住。
当夜,淙善失眠,拨打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于是,驱车赶到丈人楼下,却看见她在小区公园里荡秋千。
她问:妈还好吗?
他也坐下说:不用担心,我会说服妈的。
她问: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么?
他点头和摇头都不是。
他说:我发现……
他是个要面子的男人。其实,身边的女子多是追求他在先的。而他处于被动的位置。现在要他开口,实在是困难。他说:发现……发现……
她见他这样吞吐,知道他要说什么,还是阻止,说:再说吧。我困了,上楼睡了。
她知道他已爱她。可是这样男人的爱情未免可怕。她怕受伤。这样的男人会给她一次真正的爱情后,就是无穷的伤痛。因此,不如什么都不要。
一个月后,两人离婚。
晓词依然搭公车上下班,淙善还是会在固定的时间,去看这个等候公车也这样美丽的女人。因为他的母亲就是用一年的时间,花钱雇人到公车上去物sè媳妇。
老母找到晓词,因为她亲眼看见她总是面带微笑,且每次上公车,总要扶上一个老人。查了家底,知道是医科大教授的女儿,在一家出版社工作。这样的出身,知识和谈吐不成问题,心底也善良,加上样貌可人,同时口碑极好。这样的女子,娶了回来上得厅堂,又能相夫教子,还不会有任何是非。可是老人家却忘了这样的女子也是最有思想的。
尽管老人费尽心思,诱惑了A君,放弃宋晓词。又开了优惠条件,安抚宋晓词的父亲。可是她老人家也真的忘记了。
yīn谋可以换来婚姻,却换不来爱情。
两个月后,淙善再也没有看到晓词搭公车。他有到她家的楼下,只看到一辆车送她回家。还是那个见她深情款款的男子。从此,淙善便不再等待。可是淙善却不能再找情人。他闭眼看到的还是晓词。
第五个月,淙善找到晓词,还在她家楼下的秋千上。
他从背后,拿出大束的玫瑰。
她说:你怎么送玫瑰,俗。
他说:有的时候,俗的东西却是永恒的。就像这只钻戒一样。
她笑。
她起身,四个月的身孕,在宽大的裙子里还是显山露水了。
晓词的父亲对淙善说:一个离婚的女人,发现自己的肚子里怀着前夫的孩子,却只想生下来。这意味着什么?
淙善求婚,可是宋晓词仍是淡淡地微笑。
这爱情和婚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笔糊涂账,犹如那一抹涂花了的唇彩,想要漂亮却玩得让自己尴尬。
谁知道这个宋晓词到底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