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节 焚烧(2/2)
想到这一点的武大非常高兴,他随手去摸怀里的钱袋,哪知一摸之下,居然摸了个空。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在衣帽间的时候脱衣服实在是太着急,那满是血污的衣衫变得比平时沉重一些,所以脱下乱扔的时候,也没能感觉到钱袋的重量,也就是说,那些银子系数都被丢在了衣帽间里,而此刻的衣帽间甚至是桂花楼都浸沐在火海当中。
那可是七十多两银子啊。武大还清楚的记得钱袋里钱的数量,他出来玩的时候,以为这些钱就足够花天酒地了,毕竟这些钱足够在桂花楼离摆上不错的宴席,可是那秋雁居然告诉自己要三百两,虽然武大知道那是讹诈,不过现在的他突然对真正的去jì院玩一次正常的价格应该是多少产生了兴趣。
这个不要紧的,只需要问问刘林或者桂花楼的其他伙计也就行了,武大知道很多伙计都把银两花在了女人上,不过以伙计那微薄的收入居然都找的起女人,这到底应该是什么价格啊,武大的心里疑惑不已。
武大回头望向莫愁馆,他很想返回去,把那些银子从火里面找出来,即便是被融化了一些,那些银子也是可以花的。但是回头望去的武大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莫愁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完全的燃烧了起来,现在从外面都能看到窗子离跳动的火苗,火焰很明显已经烧到了二楼,而构建楼房的木柴在北风中发出凄厉的爆裂声,它们正在向火焰屈服。
武大恍然大悟,这些卖皮肉的营生所选的房子并不是非常好的,也许这房子本来就是他们自行搭建的,所以在选用木材方面并没有像桂花楼那样选择粗大的树木,而是很多破碎的木板所拼接。这些东西平时被遮盖起来,看不出有什么差别,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也只是不如桂花楼那样的楼房坚固。但是火焰就是这种能够甄别出真伪的意外,破碎的木板远比整段的粗大树木容易燃烧的多,拼接的缝隙也为火焰提供了最好的快速行进的通道,那些许的砖石在火焰当中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就在武大想明白火焰成因的时候,莫愁馆的外面也完全的燃着了,整个莫愁馆被火焰所包裹,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样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其他的jì院中稀稀落落的走出了一些人,这些人多数是女子,她们应该都是在胭脂巷上做皮肉生意的jì女,莫愁馆的火着的这么大,难怪惊动了他们。不过好在,也有一些其他jì院的小厮闻声出来,站在街当中观看,所以武大倒也不显得特别扎眼。他知道这个时候,关键是不要太显眼,然后找机会离开即可,所以他把自己隐藏在了跑出来的小厮当中。
这些小厮彼此不太说话,看衣着能够看出来,他们应该属于不同的jì院。武大的心中突然闪过一道危险的信号,既然每个jì院的小厮衣服都不同,那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些小厮的衣服是那家jì院所独有的?如果是这样,自己穿着莫愁馆的衣服,岂不是跟这起火灾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武大举目望去,出来看热闹的小厮估计有十多个,他们所穿着的衣服粗一看去都差不多,虽然仔细看去都略有不同,但这黑灯瞎火的,想要仔细观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也难怪,毕竟世面上便宜的布料总共就那么几种,想做出那么多种完全不同的衣服,也是非常困难的。
就在武大刚刚想要放松心里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让武大浑身一机灵,他几乎要本能的大喊,和用尽一切的力量去攻击这个人。但是理智阻止了武大的这种过激行为,街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现在即便是自己有力量一招之间干掉这个人,也万难逃脱,要冷静,要冷静。
他克制的回过头,去寻找那个拍自己肩膀的身影。这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看衣着应该是附近jì院里的某一个小厮。
武大没有真正的听过jì院里的小厮说话,这让他有一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他私下里听到过桂花楼的伙计是怎么说话的,还有以前在卖烧饼的时候,也没少跟那些市井无赖打交道,想来他们说话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干嘛?”武大没有客气,并没有拿正眼看这尖嘴猴腮的人,而是斜着眼睛,一副不削的样子。说的少,错的少,只说两个字,横一点,任谁都不会想到说这种话的,居然会是到胭脂巷来玩的客人。
那尖嘴猴腮的人并没有因为武大的无礼而感觉到愤怒,相反的脸上倒有一些笑意:“哎,你们莫愁馆怎么着火了,还着的这么大?怎么没看见有人跑出来啊?”
就这一句话,听得武大天昏地暗。
糟糕,这简单的衣服上,肯定有莫愁馆的标识,现在让人认了出来。看扮相,这人只是普通的小厮,他既然能够一眼的认出我是莫愁馆的人,就代表这衣服上肯定有行当内固定的记号,可能连位置都是固定的。
到底在哪呢?如果现在是白天,武大定然会仔仔细细的把身上看个遍,最好还能脱下衣服来好好检查这标记在哪,可现在是晚上,胭脂巷上虽然每家jì院门前都挑着灯笼,但这灯光不足以发现那些细小的痕迹,何况武大现在也不能脱衣服,自己的内衣上还沾着血迹,只要一脱衣服,那一切全都得露馅。
比标识更难处理的,是眼前的这个小厮,应该怎么答对呢?
“哎,问你呢,吓傻了吧,一看你就是刚干这行没多长时间。”那尖嘴猴腮的人显出得意的模样:“你不用担心丢了吃饭的家伙,我跟你讲,咱们这些在jì院里做下人的,其实抢手的很,毕竟这份工作是很多人不愿意做的。其实这有什么啊,每天生活在女人堆里,保不齐那个姑娘就看上了你,跟你来那么一下,虽然这往往是有条件的吧,但总比那些花银子来这玩姑娘的冤大头要划算的多啊。所以说,莫愁馆就算是垮了,你在这胭脂巷上随便找个地方,照样有安生钱挣,有新nǎi(和谐纵横)子摸,时常当新郎,有啥不好呢?所以兄弟,别害怕,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以后就到我们那去,我们那最近新来了几个西域的姑娘,nǎi(和谐纵横)子特圆,摸上一把半边身子都酥了。”那小厮在说到这的时候,浑身做了个抖动的动作,就好像真的摸到了那让他半身酥麻的东西一样。
武大觉得这小厮真是悲哀,这就是下等人的悲哀。那种下贱的女人,是要跪下来为自己服务的,而这小厮却以偶然的跟这些女人有点瓜葛为乐,因为这种下贱的事情而感觉到快乐,这小厮也是个下贱的人。但武大深知,这些东西不能说破,现在的关键是要尽快的离开胭脂巷,最好能把这小厮干掉,毕竟他看到了自己的脸,知道自己深夜穿着莫愁馆的衣服,站在燃烧的莫愁馆外。
“这位大哥,你说的好是好。”武大心中盘算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只能用什么计策来干掉这小厮。“可是这行我是不打算干下去了,这太危险了,你看我就离开了这那么一小会,居然这莫愁馆就烧了起来,我要是在这里面肯定就跑不出来了。我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无人赡养,我这一没你说我那老娘可怎么办啊。在这干活实在是太危险了。”
“其实这都是难免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干什么活儿没危险啊。这胭脂巷上,三教九流都来找姑娘玩,自然邪门的事会多出一点。你来的资历浅,没见过这种事,这不奇怪。其实这种整个jì院突然烧起来的事,这并不是第一次。”那尖嘴猴腮的小厮轻轻的摇了摇头,同时拍了拍武大的肩膀。
哦?不是第一次?武大的心里急速的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