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玉简（2/2）

公冶羊试探着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道：“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闲来勤拂试……”

沐小凡大怒：“呸！狗屁！都是狗屁！你明明就是个道士，跟我装什么和尚……”

眼看他又扬起了巴掌，老头飞快地将脸埋进雪里：“别着急，别着急，这就说到了，说到了……这不是看你头发短嘛……”

沐小凡伸手抓住公冶羊的发鬓，把他的脸拉离雪面：“不许说虚的，要说听得懂的人话！！”

公冶羊的心中委屈之极，活了几十岁，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虽说咱修为是低了点，可后天修士也是修士啊……

咽了口唾沫，他继续说道：“……心中无物为虚，念头不起为静……”话还没说完，一巴掌重重扇在他后脑勺上。

他赶紧叫起来：“还没说完，还没说完啊，上仙您听我说呀……”

不等沐小凡再问，他急急地道：“这话的意思是您不要去管杂念，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山岗……呃，就是说……”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语无伦次了，忍不住顿了一顿，看了看沐小凡扬起的巴掌，急忙说出了答案：“……就是说杂念起时不要去强行驱除，就当它是风吹过，只是守心如一，以一念代万念……”

……

虽然公冶羊还是说得不清不楚，但沐小凡却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懂了。一把将公冶羊推倒在雪地上，大踏步走到一边，盘腿坐下。

调整好姿势，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然后慢慢让呼吸变得微细。

刚开始仍旧是杂念纷陈，但沐小凡却不再去管它，只是好像个旁观者般，看着脑中念起念落……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体开始放松，身体有些轻飘飘的感觉。能够感受到脑中不停泛起各sè杂念，但却不再能引起思维。耳中听到寒风掠过的声音，枝上积雪掉落的声音……只是这一切却不能引起一丝好奇，心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喜悦感觉。

仿佛是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入静了。可惜就是这一闪念，便又从这种微妙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沐小凡回味着方才的感觉，收敛起心神，渐渐让自己再次沉浸入刚才那种极为奇妙的状态之中。

纷乱的杂念似乎受到了抑制，心头一片宁静。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在他的观察之中。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在他心头惹起一丝波澜。“心中无物为虚，念头不起为静。”此时此刻，沐小凡忽然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心中虽仍有杂念，但杂念起时，神念不动，不追。就好像落叶飘落，叶落风不起，叶子自然平缓地飘落地上。呼吸极为自然的变得绵长微细，他能感觉到心跳变慢，血流变缓，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个毛囊都放松下来。身体似乎有轻微的麻痒之感，却又并不觉得有何不适。

手中的玉简传来温润的感觉，自然而然的，沐小凡的意识就集中在了手心的玉简之上。随着神念的集中，渐渐地，玉简在意念中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一股吸力从玉简中传来，想要将他的神识吸入其内。

心中虽有些惊疑，但他并没有抗拒这股吸力，而是任由神识被吸入玉简之中。

自神识完全沉入玉简的那一刻开始，沐小凡的所有感官便都失去了作用，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把他的jīng神一丝不落地拉进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只留下个躯壳在外边。

神识进入空间的那一刹那，轰然巨响中，异彩连闪，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脑中便已连串震响。一时间眼前五sè纷呈，脑中剧痛难忍，无数的字符在脑内骤然显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慢了下来，字符不断地显现，又不断地消失。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如锥般刺入脑海的字符终于渐渐消散，脑海中只剩下了几个闪烁着金sè光芒的大字——《xìng命圭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