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好久不见】（1/2）

() 果然如韩旭所料，等他帮老大爷把垃圾重新装上铁皮车，太阳已经猥琐的躲到西山的屁股后面，连头都不敢露了，天sè大暗下来，苏园路华灯初上，宁静的街道上影影绰绰，一天的嘈杂也归于了平静。

韩旭不放心老大爷一个人推着这么重的铁皮车走夜路。好人做到底，帮忙也帮到穿。帮老大爷把铁皮车推到垃圾销毁处，送老大爷先回家。

老大爷的家离苏园路倒也不远，就在苏园西路口，市一中后街巷菜市场的住户区。

韩旭走到小区大门，见没自己什么事，和老大爷摆手打招呼该回家了。老大爷说啥也不同意，拉着韩旭的胳膊，硬是将他拽了进去。

不吃饭想回家？诚如如老大爷所言，没门！

老大爷的家所在的楼房像是一栋筒子楼，都是单间，面积不大，不过三十平米。

老大爷家里陈设简单，就一台老收音机加一铺床，废纸瓶罐子什么的废品倒是堆积如山。看上去颇显混乱拥挤，走进去才能更深层次的体会到是非常的混乱拥挤。

韩旭被老大爷按坐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木凳上，让他老实的呆着别想偷偷溜走，然后老大爷端着锅子到筒子楼公用厨房做菜去了。

韩旭与这个脾气豪迈的老大爷极对胃口，两人相识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却如同知己好友般，非常的聊得来。现在他既然到老大爷家里来了，自然不会不给好客的老大爷面子。

韩旭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老大爷的房间，除了堆积如山的废报纸就是堆积如山的塑料瓶，没有什么值得观赏。

他站了起来，眼睛瞥向房间内的唯一一个窗户，窗户沿上放着一个相框。

走过去，韩旭好奇的拿起那个木制相框。

相框里面的照片上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孩，背景是大水飞泻的宁海大坝，两个少年长得有些相像，应该是亲兄弟，其中一个年长的少年脸部轮廓像极了老大爷，想必是老大爷年轻的时候。

“看不出，老大爷年轻时长得还挺帅。”韩旭暗笑一声，将相框放回原处。

老大爷做菜做饭倒是极快，约莫十来分钟，统统搞定，搬来一沓报纸，直接将酒菜摆上去。一瓶烧刀子，一碗腊肉，一碟脆酸萝卜，一碟花生米。做这样的酒菜，想慢都难。

“老大爷，您就一个人住？没有家人？”

韩旭微微抿了一口烧刀子，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喝白酒，有点呛喉咙。

“小韩，以后叫我顾老头，老大爷老大爷的叫着心里别扭。”

老大爷像是舍不得一块钱一斤的散装烧刀子，深情的微抿了口酒，神情很是陶醉，道：“父母早亡，从小捡垃圾为生，年轻时候没讨媳妇，不是不想，是讨不到啊，像我这样，别说女人，母狗都看不上……哎，真没想到，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来了……呵，不过回头想想，倒也快活自在。”

韩旭没想到老大爷竟然会开口跟他一个少年说这些话，可能是这个孤苦无依的老头心中几十年的抑郁孤独无处宣泄吧。

过了会儿，他才笑着说：“顾老头，那相框里面的两个少年是谁？”

“一个是我，一个是我弟，十多年前失踪了，几十年里我跑遍了江海省各个小城市，也跑遍了中国各个大城市，一路讨饭，一路找人，找了几十年，没找着。”

顾老头砸吧着嘴，微微眯着眼睛，很是享受烧刀子烧心的感觉。

眼前的老头仿佛在谈笑间说着别人的悲伤往事，生离死别，脸上丝毫不见悲伤之sè。这是怎样的悲苦孤独，十几年如一rì的折磨老头，将他的心锻炼成一颗遇火不化的顽石？

韩旭似乎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却感到嚼之无味，端起一杯白酒，对顾老头笑道：“干了。”

“哈哈……臭小子，你行不行？假如要吐的话就别浪费我的酒。”

“老头，见过小气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

“哈哈……”

……

那一晚，韩旭凌晨三点才回家，喝的酩酊大醉，也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喝醉。

之后的rì子里，韩旭经常去顾老头哪儿，陪他聊聊天，喝喝酒，两人俨然成了忘年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