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创立心学(1/2)
() 一年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自洪都回绍兴途中,王守仁脑海中忽然闪出这一句话来![..]
又仔细想了会,他是同意前半句的,后半句用在自己身上不合适——他总能从极端状态下,把自己拉回来,然后选择一条积极的路子。
如果自己也按照孔子那一套“邦无道则隐”,那不是证明自己很失败吗?不过,自宁王府归来后,王守仁发现:创立一套启发人们心智的学说,比昙花一现的“建功立业”,更为重要——人心驾驭万物,拯救人心才是治本之源,就称自己的学说为“心学”吧!
在学术思想发展的长河中,一种新的学术思想的形成,必然不能无视其他的思想体系,而孤立存在。
于是王守仁就在绍兴的会稽山筑了一个山洞,自名为“阳明小洞天”,研究起儒墨道法诸家来,他想吸收其中的jīng髓,摒弃其中的糟粕,然后结合自己的理论,建立一套古今结合的哲学体系——这个简直是高难度,不过,时间有的是!
自先秦开始,儒墨道法诸家的学说影响力有大有小,势力各不相同,但在低位上是平等的——儒家倡导仁义、道家崇尚自然,墨家主张剪爱、法家奉行法术,只是侧重的角度不同,但一旦与当时的政权和利禄相结合,就不可避免地被虚伪化。
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儒家——自从儒家被定为一尊,就出现了言行和口心不一致的情况,人们为了做官,迎合统治者的喜好,明明背地里做尽了假仁假义的事,还偏偏一开口就是孔子云孟子曰,从而把儒家思想虚伪化。朱熹的儒家思想被朱元璋列为统治思想之后,已经完全流于虚伪,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因此王守仁就此做了批注:
“后世良知之学不明,天下之人用其私智以相比轧,是以人各有心,而偏
琐僻陋之见,狡伪yīn邪之术,至于不可胜说。外假仁义之名,而内以行其自
私自利之实,诡辞以阿俗,侨行以干誉。损人之善而袭以为己长,讦人之私
而窃以为己直。忿以相胜而犹谓之徇义。险以相倾而犹谓之疾恶,妒贤嫉能
而犹自以为公是非,恣情纵yù而犹自以为同好恶。相陵相贼,自其一家骨肉
之亲,已不能无尔我胜负之意,彼此藩篱之形,而况于天下之大,民物之众,
又何能一体而视之?则无怪于纷纷籍籍而祸乱相寻于无穷矣。
盖王道息而伯术行,功利之徒,外假天理之近似以济其私,而以欺於人曰:「天理固如是。」不知既无其心矣,而尚有所谓天理者乎?自是而后,析心与理为二,而jīng一之学亡,世儒之支离,外索於形名.器数之末,以求明其所谓物理者,而不知吾心即物理,初无假於外也。
惟世之号称贤士大夫者,乃始或有以之而相讲究,然至考其立身行己之实,与其平rì家庭之间所以训督期望其子孙者,则又未尝不汲汲焉惟功利之为务;而所谓圣贤之学者,则徒以资其谈论、粉饰文具于其外,如是者常十而仈jiǔ矣。求其诚心一志,实以圣贤之学督教其子,如处士者,可多得乎!而今亡矣,岂不惜哉!岂不惜哉!”
这些还是单单表现在利禄上,当程朱理学被知识化,定为一种学术思想之后,更让人深恶痛绝!科举取士以来,士人除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出路了,直接导致了他们沉溺于儒家思想中,不能自拔,注重辞章,而不重实践。
因此王守仁又批注道:“世之学者,章绘句琢以誇俗,诡心sè取,相饰以伪,谓圣人之道劳苦无功,非复人之所可为,而徒取辨于言辞之文;古之人有终身不能究者,今吾皆能言其略自以为若是亦足以,而圣人之学遂废。则今之所大患者,岂非记诵辞章之习!而弊之所从来,无亦言之太详、析之太jīng者之过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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