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方孝孺偷天换日（9）（1/2）

方孝孺从长沙回到家后就闭门谢客，连着几天大门紧闭不开。

方府内书房里，眼圈黑黑的方孝孺不住地唉声叹气！烦躁不安的他不停地在地上踱着步子，背在身后的手里捏着那封从长沙带回来，让他魂不守舍的催命信！这封信，就是在潭王府时小书童从一个小叫花子手里拿来的。他一遍又一遍兜着圈子。这封信他不知看了有几百遍？每看一遍，信中的字句仿佛变成了一把把尖刀，无情刺向他的心、剜着他的心！这封信让他惊悚、恐怖！

这种惊心动魄不眠不休的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内心忍受着煎熬。焦躁不安与恐惧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心！他又像个在汪洋大海里濒临溺毙的人，拼命想捞点什么能救命的东西？

有一个念头时不时地从他脑子里闪过，他不断责问自己：我是怎么了，年轻时的胆略和气魄跑到哪里去了？他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毒不丈夫、无毒不丈夫！他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突然，头脑中灵光闪现，暗叫道，若想死里逃生我何不采用釜底抽薪、围魏救赵的计策呢！这个办法既可明哲保身弄得好又可飞黄腾达，只是要冒杀头的风险！为了能活命，也只能死中求活了，否则我死定了！想到这儿，他猛一跺脚决心豁出去了。

孤独一掷的方孝孺来到佛龛前，抽出一炷香，点燃后双手捧着躬身向观音菩萨祷告：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保佑我方孝孺遇难成祥、免遭一死！保佑我飞黄腾达！潭王爷呀我为了自保对不住你了，请你千万别怨我，阿弥陀佛，保佑！

祝告完了以后，他净了净手回到书案前，拿出上疏的折子，研好墨，略微思索一下，便埋头奋笔疾书起来。直到红日西下，一道措辞得体、结构严谨的奏疏才书写完毕。这时他长长出了口气，高声唤来管家，急不可待地吩咐摆饭，我都快饿死了！

戌时初，漫漫长夜开始了，京城里已经是家家闭户准备安歇就寝的时候，方府里，穿戴齐整的方孝孺吩咐管家备轿，他怀抱长卷立轴钻进轿里，吩咐去太子宫。轿夫们抬起轿子，穿街走巷来到御道街，碰到巡夜的御林军，方孝孺亲自下轿打点，一路过关好不容易才到太子宫前。方孝孺下轿整整衣冠，央求守门军去请门官出来。门官很不耐烦地从宫里出来，方孝孺急忙趋步上前在门官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票塞给他，轻声说：“下官方孝孺有机密大事求见皇嫡孙殿下烦请通报！”

门官看了看他，说道：“方学士，殿下不知是否已安寝，我去通报，如果睡下了，你就请回吧。”

此时皇嫡孙朱允?正在宫中灯下看书，伺寝的小太监来报，学士方孝孺有机密大事前来觐见，是否允见？

听到奏报，灯下的朱允?抬起头，这张脸酷似乃父朱标，只是稍嫌稚嫩。圆脸、面白无须，显得温文尔雅，美中不足的就是缺少阳刚之气！

他看了看小太监，微作沉吟，然后说：“有什么大事非要晚上来说，万不可开此猥琐风气，若是让皇爷爷知道定会滋生误会，还是让他明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