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牢囚犯（1/2）

() 华州城地下大牢，最深处有一间特别建造的牢房。这间牢房的天棚地板和四面墙壁，都是极厚的铁板焊接而成，出口只有一扇大铁门，铁门上只有一个拳头大的窗口。

这间不见天rì的牢房内，没有床铺，也没有桌椅。冰凉的铁板地面角落里，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正是格力斯。他手脚上戴着沉重的镣铐，脚镣的链子还焊接在墙壁上。这位素以英俊潇洒而闻名的华翰帝国杰出青年，如今成了阶下囚，这令所有人出乎意料。

负责看守这间牢房的，是两个高级宫廷老法师。明明大人正在铁门外烦躁地来回踱步，脸sèyīn沉的很。

“开门。”明明终于停止踱步。

“明明大人，这……”老法师很为难。

“我说开门！”明明目光威严，满脸怒气。两个老法师无奈，只好向铁门各自注入一道魔法，原来牢门上施加的是双重魔法锁，缺少任何一个特定法师，都无法打开。

“两位前辈，对不起……”明明叹了口气：“在下心情实在不太好。”

“大人请吧。”两个老法师点点头，表示理解。是啊，发现一个好朋友是藏在身边许久的敌人，换谁的心情也不会好过。

明明进入牢房，铁门旋即被关上，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他打了个响指，释放一个照明光球，将黑暗的牢房照亮。

角落里，披头散发的格力斯仍一动不动，却淡淡说道：“你来了？”声音很沙哑。

明明没说话，缓缓来到格力斯面前盘膝坐下。他从戒指空间里释放出几瓶酒和几盘菜，并亲自给格力斯斟满一杯：“这是我从沃斯特大陆带回的好酒，有数百年历史了，请！”

“这算什么？攻心策略？”格力斯终于抬起头，微笑着。他面sè惨白，小不点那一击让他受伤不轻。

“我不是来审讯你的，我知道读心术对你也不起作用，普通酷刑审讯更是不会有效果。我只是来找你喝酒。”明明的表情沉重：“很久了，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喝过酒。本想这次回来后，和你好好聚上几天，却想不到……”

格力斯点点头，伸出戴着沉重镣铐的手端起酒杯：“谢谢，请。”

明明和格力斯碰杯，一饮而尽，并再次为他斟满。

两人沉默半晌，格力斯说道：“你是不是想听些什么？”

“如果你愿意，我当然想听些什么。”明明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这一次，就算是我们相识一场的最后一聚吧。说实话，我真的很伤心。我从没想过身边会有一个敌人潜伏这么久，而且这敌人就是你，是一直让我们很尊敬并喜欢的一个大哥哥……”

“呵呵，我想过我会有败露的这一天。”格力斯缓缓说道：“我在华翰帝国潜伏的太深了，也太久了。为了安全，我和我们的人很少联系。否则，如果我能获得更多援助，也不会因为一枚空间戒指而暴露身份，可惜……”

明明知道，以黑龙会的实力，不至于连空间装备都无法给格力斯配备。显然他为了保密，极少和组织接触，一直一个人行动，在缺少外援的情况下，能做到今天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

“森姆大帝很震惊，其实所有人都很震惊。堂堂帝国十大杰出青年格力斯，竟然是潜伏的敌方密探，这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明明再次举杯，笑道：“所以说不管怎样，你都是很成功的。隐忍多年而不露声sè，并不容易。就凭这一点，我敬你！”

“谢谢，干！”格力斯举杯痛饮。

明明一口喝干一大杯酒，美酒味道极其醇厚，但他心中却感觉很苦涩。

格力斯长叹一声，说道：“如果我们是在另一种环境，另一种身份，也许会成为永远的好朋友……”

明明笑道：“世事无常，难道我们从此不能再次成为好朋友吗？”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从此，我们只能成为敌人。”格力斯摇头苦笑：“你已经知道我是黑龙会的人，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其实是尼泊恩国人。”

明明点点头：“这一点，我已经猜到了。”

“我从很小时就被安插在华翰帝国潜伏，至今已过去十几年……有时候，我甚至都不知自己到底是谁。”格力斯痛苦地闭上眼睛：“有家不能回，有爱人不能相聚，每天戴着面具与人打交道，甚至睡觉都要提防自己说梦话暴露秘密……这种滋味……是很痛苦的……”

“我能理解你，但为什么一定要做呢？放开一切不好吗？”在明明的心中，深切地希望能改变这个局面。

“不可能，这就是我的命运，我要为我的国家效忠！为我的家族效忠！”格力斯摇摇头，目光坚定：“这是我们伟大的计划，尼泊恩国终究要成为华翰世界的第一强国！”

明明叹道：“唉，就为了这个目标，你甘愿牺牲自己的青chūn、幸福，乃至zì yóu……值得吗？”

“当然值得！”格力斯神情激动，仿佛忘记了自己不是个囚犯，而是个驰骋疆场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这是千秋霸业！总有一天，我们的战士会踏上所有大陆上最肥沃的土地，攻下一座又一座城池，我国的版图将成为最大，整个世界都将踏在我们的脚下……”

“够了！”明明皱起眉头：“看来我猜的不错，黑龙会就是尼泊恩国的先遣军。你们一直以来在世界各地进行的破坏活动，都是为了rì后侵略做准备吧？”

“我今天能和你说这些，是因为这些很快就不再成为秘密，我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格力斯笑了，而且很得意：“我们很快就会达到我们的目标，虽然整个计划中，被你破坏了几个环节，但并不影响大局。”

明明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经过我这两天的思考，已想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偷窃矮人国宝物，控制jīng灵女王，以及暗杀西方两大国国王等等。这些yīn谋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利用矮人国的宝物得到山地矮人的支持；通过控制jīng灵女王得到jīng灵族的帮助；而杀掉两个西方国王，会让你们在沃斯特大陆趁乱下手，渔翁得利。只是你们没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来个我，将这一切都破坏了，我说的对吗？”

“的确，你的出现太突然了，我们根本没预料到。你一个小粪工，却做了太多让我们惊讶的事，所以你成了我们的头号敌人，所以我们才会对你几次三番下手。可惜……你始终都能逃过去。”格力斯再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如果这些环节没有被破坏，我们的成功会更容易。不过即使失败，也不会让我们的计划停止前进。”

“我知道你们很自信，但请不要忘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甘心被侵略的。”明明淡淡一笑：“你们的路会很长，很坎坷，而且结局也很难说。至少，和你们屡次交手后，也勾起了我浓厚的兴趣，我对黑龙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很好，我一直对你这一点很欣赏。”格力斯说道：“但你也不要低估我们的实力，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明明微笑摇头，不以为然的样子，再次给格力斯斟酒，格力斯也不客气，举杯接酒。

明明突然说道：“魔界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格力斯一惊，手抖了一下，杯中酒水淋出些许。

“哈哈哈！”明明爽朗的笑声震得囚室嗡嗡作响：“被我说中了是吗？”

格力斯面如死灰，半晌没说话。

“别忘了魔法岛是为什么存在的，而我，是魔法岛继承人，就是为了对付你们背后的魔界！”明明变得有点激动：“你们如果只是简单的侵略也罢了，但你们竟投靠异界敌人！这是我绝对不会允许的！即便你们成功了，魔界真的会让你们顺利享有这个世界吗？顶多是他们的傀儡！奴隶！”

“不要这么大义凛然。”格力斯恢复常态，用嘲笑的口吻说：“靠魔法岛拯救世界？呵呵，那不过是几个老家伙的一厢情愿而已，你们根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多么强大、多么恐怖的力量！”

“再强大、再恐怖，也终究是敌人。”明明噌地站起来，激动地挥舞双臂：“是敌人，我们就会与其战斗！将其消灭！永远不会退缩！宁肯战死，也不要做狗！”

也许是明明的嗓门太大，也许是他的气势太盛，格力斯靠在墙壁上，再不作声。

明明挥挥手：“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喝酒！”

格力斯凄然一笑：“明明，是不是森姆大帝已经下令要处死我？”

“原本是这样的，你的确该死。但在我的劝谏下，森姆大帝决定将你终身囚禁。毕竟你还没有伤害到别人……”明明声音低沉：“格力斯，如果你能交出那万门火炮，一切还是有转机的。”

格力斯摇摇头，笑道：“收纳火炮的戒指，我已经在燕子找我调查的前一晚送出去了。至于送给了谁，我是不会说的。”

明明一听到这个就很自责，因为那天晚上如果自己没喝醉，也许就会陪着燕子连夜找格力斯调查，也许就会夺回火炮。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酒会误事，这是明明第一次深刻的感受。

“格力斯，对于我伤害了你的女朋友，我只能说声对不起。”明明诚恳地说道：“如你所说，我们各为其主，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谁都不愿看到。如果，你们不是为了黑龙会，也许我们会很快乐地在一起，就像从前那样快乐地在一起……”

格力斯摆摆手，打断明明的话：“说这些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