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城内城外（1/2）

() 最近重狙小队每天有事没事都要sāo扰几次伊森城敌人守军，打得他们到了晚上都不敢点灯。但是今夜随着秃尾巴老魔龙的出现，城上不但燃起上千支火把，又shè出几十颗魔法光球，将四周旷野照得雪亮，犹如白昼。

同时，大批敌兵冲上城墙，所有火炮、床弩、弓箭、投石机等等城防利器蓄势待发！

今夜无雪，联军数十万人却寒意颇浓，因为他们虽然从没见过魔龙，但是对魔龙的心理yīn影可都不小。五千年前，魔龙凭其强悍的肉搏战斗力、强大的魔法免疫力、近乎无敌的jīng神攻击力，曾让多少华翰强者灰飞烟灭，多少雄师全军覆没……这种恐惧感，是跨越了时空，烙在华翰世界每一代人心里的。

“卑微的物种！”魔龙那庞大的龙躯在城头上空盘旋飞舞，杀气腾腾，咆哮声响彻夜空，在联军后营也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叫明明的家伙真的没死吗？让他给我滚出来！否则，本座将踏平你们的军营，杀光所有人！”

各族将领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然状况，纷纷望向明明。若说带兵打仗的经验，他们都要比明明丰富，但是和魔龙对战，却谁都不如明明更有发言权。因为他是五千年来唯一同魔龙交过手的人，虽然结果是被对方秒飞出半个世界开外，提起来挺没面子的，但那毕竟也算宝贵的战斗经验嘛……

只见明明大人取出自己专用的魔力重狙，用上面的全视瞄准镜对老魔龙观察一会，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别听他忽悠，大家仔细看，老魔龙根本没有进攻的意思。以他的能耐，想搞咱们早就可以动手，还用得着在那唧唧歪歪、乱摆造型？”

众将领一琢磨也是，如果魔龙不在正面出现，而从后营防守薄弱部位悄然发起攻击，联军必然大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知道为啥不？”明明自问自答道：“我也是回来后才听说，上次差点要了我们命的‘混沌漩涡’，其实是魔龙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拿出来玩的。因为它虽然威力大，但对施法者本身损耗也不小，经过那一次，老家伙至少得休养几个月才能彻底恢复。”

莫rì根王子眼睛一亮：“也就是说，魔龙现在很虚弱，根本无心战斗？他的出现只是做做样子，意在震慑我军？”

“是的，这几天我急于攻城，就是想抓住这个时机。”明明挠挠下巴，思量道：“老家伙突然出现，我想是因为格力斯那小子已经回到了伊森城吧……”

“啊哈！”狼人酋长布赫一听乐了，亮出腕刃吼道：“既然魔龙实力大减，我们还等什么？大伙一拥而上，夺下城池，消灭魔龙！消灭敌军！”

“不不，老魔龙再虚弱也不能小瞧。”明明急忙阻止道：“诸位，原订计划不变，大家立即回营准备吧，让战士们不要对魔龙太害怕，稳定军心最关键。至于魔龙，就交给我来对付吧。”

众将领一听纷纷摇头，表示反对：“这怎么行，您上次以寡敌众，险些遇难，现在咱有这么多人，要上一块上，要死一起死！”

“死什么死？上次是我准备不足，所以吃了亏，这次就没那么便宜了。”见大家还不放心，明明又解释道：“其实原订作战计划只是A计划，为防备魔龙出现，我这还有个B计划。诸位主要任务是执行A计划，其他不必管也不必担心，去吧去吧。”

“还有B计划？”众人挺糊涂，这几天研究部署的只有一个作战方案，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个B计划？

看来明明大人九死一生归来后，坚持“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的伟大原则，毅然返回伊森城参加战斗，其实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

明明现在没工夫解释太多，一挺肚子，高声喝道：“传令！各族部队按原计划行事，等我信号发起总攻！擅自行动者，军法从事！”

“是！”

众人散去，明明又背着小手遥望伊森城头：“哼哼，咱哥们刚归来没几天，他十四也整了把归来。老地方遇见老对手，你说这是不是佛陀国那边经常说的……什么词儿来着？叫缘分吧？”

小不点已经迫不及待：“哎呀你先别扯了行不？咱快点去收拾老爬虫吧，我都等不及要报仇雪恨了，赶紧赶紧！”

“急个屁，还有事没安排呢。”明明瞧了瞧身上被刺客扎得破烂的皮袍，认为这模样有损光辉形象，喝道：“来人啊，更衣。”

“那必须地……”老妖手捧一件早已备好的崭新貂皮大氅，恭敬奉上。

在老妖伺候下，明明一边换衣服一边喊来四个小龟人：“你们把黑人军团和威金保镖团调离大营，尽量远些。记得要带上足够的传送阵，一旦情况不妙，全部给我传送回zì yóu城去，明白吗？”

“明白！”四个小龟人知道他是啥意思，马上去办。

历史证明，人类是最容易被jīng神控制的种族。不知是因为人类大脑太复杂，还是心理太脆弱，反正人类和魔龙交战是最最危险的。这危险不仅对他们自己，也是对其他战友而言。五千年前，被魔龙用jīng神力控制了整支整支人类大军，使其攻击身边盟友的悲惨事例，实在是太多了。

目前联军里的黑人军团和威金保镖团都是纯人类组成，他们集体发疯不要紧，如果向其他盟友狂吹毒镖，狂甩大斧头的话，那场面可就有的瞧了。

除了他们，还有明明自己和杰茜卡姨妈、巫医阿萨三个人都是纯人类。但明明有“亡灵意志骨粹”傍身，不怕jīng神攻击。

明明想劝两位长辈暂时离开现场，却没等开口，杰茜卡夫人从空间装备里取出一把大扫帚：“不必多说了，姨妈比你了解魔龙族。为了让你们安心战斗，我还是离远点观战去吧。”

说着手一抛，扫帚便悬浮半空，她侧坐上去，又招呼小不点：“儿子呀，你要量力而为，不许逞能哦，否则我饶不了你！”

小不点挺不耐烦地点点头：“好好好，行行行，知道啦。”

“嗯，过来让妈亲一口先。”

“啊？不要！”小不点最受不了的就是老妈动不动在公共场合“啃”自己，吓得直躲：“这么多人在这呢，有啥好亲的？给点面子……”

“混蛋！”杰茜卡咬牙切齿瞪了儿子一眼，戴上帽兜，“嗖”地一声不知飞哪儿去了。

瞧那背影，活脱就是一传说中的老巫婆。

还剩下阿萨，老先生喝了口酒，秃脑袋乱晃：“你甭劝我啊，劝我也不走。”

明明直发愁：“您还是走吧，魔龙危险，我怕照顾不到您。”

“谁用你照顾？”阿萨指着手杖上的骷髅说：“这死人头是斯皮雷特家族唯一传人，他们灵体整合师jīng神防御力非常强悍，有他跟着我，你用不着担心，该干嘛干嘛去。”

“不容易呀，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我很欣慰。”波恩先生两排大白牙嘎巴嘎巴直响：“明明你放心啦，老东西有我罩着，保他没事。”

“少臭屁了。”阿萨猛敲波恩先生天灵盖，一路吵吵闹闹地离开。

“唉，小心呀！”无奈，明明只好随他们去。

这时传送阵忽然有响动，原来是押解蛇女的恶魔将军公鸭嗓已返回，他一出来就对明明鞠躬，这回称呼也改了：“姑爷大人，刺客已交给娜娜小姐。”

“挺有效率嘛。”

“嘿嘿，姑爷过奖。”公鸭嗓接着报告：“小姐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正在亲自审问刺客。另外，小姐还托我给您带个话。”

“说吧。”

“就是……小姐让您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必须保证做到：人在蛋在，人亡蛋也得在。”

小不点眨巴眨巴小眼，忽然问：“你说清楚一点，我哥现在身上总共有三颗蛋呢，到底是先保哪一颗啊？”

明明一愣：“我哪有三颗蛋啊……”很快又明白过来，又好气又好笑，一脚踢过去：“靠，你给我滚蛋去！”

小不点飞快闪开，嘎嘎坏笑。

明明挺郁闷，心说女人有了孩子咋就变了呢？从前是老公最亲，现在却是孩子最亲。如此下去，等老婆们都有了孩子，我这家庭地位很堪忧啊。

本来他还担心安吉莉娜通过审讯蛇女，得知自己过去那点情史，没准又要闹出点风波，想想脑袋都大。但此时魔龙出现，这些破事只好先搁一边了。

“那是魔龙吗？”公鸭嗓此时才发现远处魔龙身影，紧张中带着兴奋：“姑爷，请让在下助您一臂之力吧！”

“哟，那可得研究研究了。”明明却皱起眉头，很为难的样子：“你们原本是来找我的，不是来助战的，对吧？而且这场战争是我们华翰世界的事，和你们恶魔族也没啥关系，如果让你们助战后出现伤亡，我回头和岳父大人不太好交代呀……所以呢，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别呀，您不能这样。”公鸭嗓顿时愁眉苦脸，一通作揖：“您不知道，我们深渊世界实在太闷，出来一趟不容易。姑爷您行行好，让我和弟兄们也参加这次战斗过过瘾吧，如果有了伤亡，一切责任都在我还不行吗？”

“这个嘛……这个这个嘛……”

“姑爷，给个机会，求您了。”

“唉，勇士渴望战斗的心情，本大人还是很理解地。”明明故作深沉状，沉吟两秒钟，终于一跺脚：“好吧！看在娜娜的份上，我就批准你们可以助战。但是有一条，所有行动必须听我指挥，否则就回去。”

公鸭嗓激动够呛：“以逆火魔神的名义起誓，我们保证都听您的，多谢姑爷！”

其实在逆火深渊开会时，哈雷大人就对明明说过，公鸭嗓率领的这支恶魔军队不必急着撤回，暂时交给他调遣。而明明故意和公鸭嗓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更听话罢了。

“很好。”明明立马摆起领导的谱，小手一招：“过来，把耳朵伸过来，我给你讲讲任务要点……靠，耳朵，我要的是耳朵，你把大臭嘴凑那么近干啥？你想熏死我啊！”

“唔……”公鸭嗓急忙捂住嘴，支楞起耳朵仔细听。

不知明明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公鸭嗓很快立正敬礼：“姑爷，您太有才了！我马上去召集弟兄们！”

“快点。”

等明明将一切布置完毕，小不点早已等得不耐烦：“哥呀，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哪？”

明明一甩大氅，派头十足：“走吧！”

“太好了，小白快跟来！”小不点七手八脚拽住表哥裤腿，爬上他肩膀。小白颠儿颠儿地跑到明明脚下，兴奋得直摇小尾巴。

明明却忽然又想起啥，大喊：“阿龙呢？谁看见阿龙了？”

小不点也东张西望：“阿龙！快出来！”

附近的人都没注意阿龙，这一问才纷纷四顾：“奇怪，刚才还在这里。”

半空负责jǐng戒的几名战鹰空骑兵看得远，报告道：“明明大人，阿龙伯爵在前营一带，好像……他正在向营外跑。”

“前营？”明明一琢磨感觉不太对，面sè突变：“糟了！这傻瓜不会是自己找老魔龙打架去了吧？”

小不点也吓一跳：“快追，快快快！”

两人想的是，万一那傻瓜被老魔龙又用什么古怪的领域困在里面，想救他出来可就难了。

“都给我追！”明明慌忙施展飞翔术冲天而起，率先向前营飞去，数百名战鹰空骑兵在身后呼啸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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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城内，尼泊恩帝**指挥部。

壁炉里火光熊熊，身着笔挺元帅服的格力斯站在落地窗前，双目微闭。在他身后，斯伊戈拉和卡赛将军肃立低头，连大气也不敢出。而黑龙会随军特使伊茨瓦利，却在旁边时不时瞥一眼两人，满脸的幸灾乐祸。

一周前，格力斯接到国内十万火急军情：英法联合舰队进逼本土，预计三rì内登陆！

此事非同小可，格力斯立即传送回国调兵遣将，准备亲自迎敌。谁知他前脚刚走没两天，明明那小子后脚就回到了伊森城。

当联军的jīng灵shè手把明明大人亲笔书写的《归来通知书》shè上城头，吓得伊茨瓦利也传送回国内找格力斯请示对策时，格力斯却已率领舰队出海设伏，两人就差一步没碰上。

此次海上伏击行动事关国土安危，意义重大，被格力斯列为最高军事机密。为防止走漏消息，他特命所有参战人员行动期间不得与外界有任何接触，违者将以通敌罪论处！

所以，伊茨瓦利即使身为黑龙会特使，在军部有各种关系网，也没办法和格力斯联络上。直把他急得团团乱转，度rì如年，苦苦等到今天晚上才等得格力斯凯旋归来。

伊茨瓦利的报告让格力斯大吃一惊，为弄清情况，他连夜赶回伊森城。结果，这边糟糕的战况让他如雷轰顶：明明不但活着回来了，而且已经把他驻扎此地的五万风军团杀了个干净！

“华翰帝国有句古话，胜败乃兵家常事。”格力斯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是这么说吧？”

斯伊戈拉和卡赛一脸尴尬：“是的殿下……”

格力斯突然转过身来，怒目圆睁，“啪啪”猛拍桌面：“但是这场战斗，你们败得也太不像话啦！”

“哈依！”两人面红耳赤。

“整整五万名优秀的风军团战士啊，居然都毁在你们手里！”格力斯怒不可遏，指向卡赛的手在微微发抖：“你们可知道，帝国在风军团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多少财力？多少时间？”

“哈依！”两人汗如雨下。

“五小时前，我军在本土海域刚取得一次重大胜利，全歼英法舰队，士气之高涨前所未有！”格力斯在房内来回踱步，气喘吁吁：“可你们呢？你们呢？却在这边被打得损兵折将，丢盔弃甲，简直让我大尼泊恩帝国颜面尽失！你们说，让我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总部交代？”

斯伊戈拉终于抬起头：“卑职有罪，卑职甘愿受罚！”

“殿下！”卡赛也抬起头，大声说道：“此事与斯伊戈拉将军无关，全因卑职不听劝告，冒然出击，才导致惨败。卑职愧对神皇圣恩，愧对殿下栽培，愿切腹自尽，以谢……”

“你放屁！”从不粗口的格力斯今天是真怒了，他抬腿就是一脚，竟将身材魁梧的卡赛踹得倒飞出去，撞破房门，摔在走廊里！

卡赛强忍剧痛，呲牙咧嘴，爬起身又走回房内，继续做低头认错状。

格力斯一脸恨铁不成钢：“愚蠢，你身上有尊贵的皇族血统，你的死并不能给皇族带来荣誉！而你的耻辱，却需要你活着去洗刷！懂吗？”

“哈依！”卡赛泪如泉涌，羞愧不已。

原来卡赛也是尼泊恩帝国皇族，在血缘关系上，还是格力斯的表兄。所以风军团这支特殊军队的指挥官一职授予给他，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时一名黑龙会成员跑进指挥部，似乎有事禀报，但他看见房门破碎，屋里气氛也不太对，迟疑着没敢进。

伊茨瓦利见状走过去，和那人低声交谈几句，点点头，挥手让他离开，然后返身喜滋滋地向格力斯报告道：“恭喜殿下！会长大人现身后，敌营顿时有些sāo乱。卑职认为，联军今夜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呵呵，这都是拜会长大人神威所赐呀！当然，如果没有殿下您计划得当，运筹帷幄……”

格力斯却一皱眉，挥手打断：“我说过多少次了，无论什么情况，也不能有轻敌之心！风军团的惨败，难道还不足以成为教训吗？”

“哈、哈依……”伊茨瓦利的马屁拍到马蹄子上，非常尴尬。

格力斯又问道：“蛇女那边有消息吗？”

伊茨瓦利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对不起殿下，暂时还没收到蛇女信号。”

格力斯面上闪过一丝失望：“唉，这时如果还没有信号……就说明她已失败。算了，当初连会长大人都没能消灭他，区区一名蛇女毒巫又岂能轻易得手？暗杀明明，不过是我险中求胜的一次尝试，失败其实也早在我预料之中。”

“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