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阿尔伯特的军魂（2/2）

“呃……老大，你可不能这样啊！想我齐格跟了你二十多年，你舍得把我……”

“停！你当年跟我打兽人的时候你忘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总指挥，我们两个带了二百人夜袭兽人的一个秘密营地，结果落到陷阱里了。那一次对方可足足五千兽人，我们二百对五千都杀了出来，你说那一次你杀了多少。他妈的你可比老子杀的还多！”说到最后阿尔伯特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些年来他还是很怀念当年打兽人的前几年冲锋陷阵的时候，跟最普通的士兵同吃同住，一起骂敌人的祖宗，一起慰问敌人的妹妹。

他喜欢这种感觉，所有人都可以无所顾虑一往无前向前冲，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腿断了，会有人把自己抬回家，如果是头断了，那么自己的家人子女会有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每次从战场上下来，大家一起喝酒，一起玩女人，一起怀念上次还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然后狠狠抓一把怀中艳丽女子胸前的丰满，将手中的一大碗酒一饮而尽，然后豪迈一笑：“哈哈，这回你他妈的终于不能跟老子抢女人了！”可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不知道是混杂泪水着酒水还是夹杂着酒水的泪水，顺着脸侧孤寂的弧线，顺着萧瑟的双肩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滴答，滴答……

看到二人似乎沉浸在当年的回忆中，普塞卡知趣的拿了袋酒蹲到一边纠结去了。

“老大，要不，我们再去打一次兽人吧。”齐格的语气有些萧然，他并不像阿尔伯特一样，他认为只要自己跟着老大就好，只是看阿尔伯特喜欢打兽人那个时候的样子，便想当然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整个大陆能说出这句话的只有两种人，第一种只有一位，就连两大帝国的皇帝也不会自大到认为凭自己一国之力就有资格跟兽人对抗了。很显然齐格不是那一位，那就是第二种人，这种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比较二。

阿尔伯特没有回应，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所经历的一幕一幕都展现在自己眼前，自己有很多兄弟，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那种感情没有任何语言可以修饰，再华丽的辞藻在这份感情面前都显的那么苍白无力，也不需要任何语言，这是血的证明。那个时候自己领的都是一群年轻的士兵，但不是新兵，上过战场的兵都是老兵！这群年轻的老兵都称呼自己为“老大”，虽然自己年龄不一定是最大的，但官是最大的，责任也是最大的。

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些兄弟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活着的也没几个是自己的兄弟了。或许从自己坐上总指挥那个椅子的时候，兄弟就不再是兄弟了。因为，自己变了。

是的，阿尔伯特变了。他不能再亲自冲到最前线用自己手中的剑去收割敌人的头颅，不能再让两个或是更多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将那名失去了半截身子的壮士救回来，不能再在大胜敌人之后带着自己的子弟兵一起瞒着上司开怀畅饮，不能……阿尔伯特不能了，他要以大局为主，要以整场的胜利为最终目标，要做到以小的牺牲去换取大的利益！要把那些为国家战斗，为国家牺牲的士兵当作自己成功的工具，把每次战报中那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当成单纯的数据！在看到自己损失的“数字”是八千而敌方的“数字”是一万的时候，还要开怀大笑！要向朝廷传捷报，然后举国同庆！

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杀了一万人，却没有人会想到已经深埋地下的那八千英灵。

“我不想这样……”

“老大，我们都懂得。”

“当年跟着我的五万兄弟现在就剩你一个了。”

“老大，你放心，我齐格这条烂命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可是，我的军魂早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