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人约（1/2）

() 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在南澳岛临海别墅区，矗立着一座座豪华大气的花园别墅。

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其中的一座与众不同。也许是出于主人独特品味的原因，这座别墅被修成了古sè古香的宫殿样式。

这座别墅里，一个年轻人正在打着太极拳。

打出了最后一个动作，年轻人轻轻一跃，落在了一个竹制的太师椅上，一摇一晃。

他闭着眼睛，露出了一个放松的微笑，显得特别惬意。

这时候，一旁的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铃声是一首古琴曲，老版《三国演义》电视剧里诸葛孔明所弹奏的《卧龙吟》。

古琴这种中华传统乐器，在近代一度因为西洋乐器的流行而有所衰亡，但现如今随着中华jīng英阶层的壮大，中华文化也得到了多元化的复兴……甚至是壮大，在这个cháo流的作用下，古琴作为古代贵族高雅的品味，被新兴jīng英阶层或者是出自内心的追求，或者是附庸风雅，给继承了过来。

方莫语，就是这样一个出自内心的追求而欣赏古琴曲的新兴jīng英阶层。

尽管是白手起家，但是扎实肯干加上善于联系实际的深厚理论知识，使得他在步入社会的短短五年内，便积累起了令人羡慕的资产。

现在，他已经是这东南地区一家大型服饰企业的所有人。

不过，随着事业的蒸蒸rì上，方莫语愈加把注意力放到了各种对于生活的享受上。

他一直认为，最成功的人，应该把次等成功的人网罗到手下替自己做事，而这个人所唯一要做的，就是摘收胜利果实，好好享受。

以前他方莫语要亲力亲为，是因为不够成功。

随着事业的发展，现在他所需亲力亲为的事儿越来越少，这让他愈发地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而这个信念，使得他对任何打扰他享受的事物都感到深恶痛绝——

这是秘书每天一次的请示电话。

尽管方莫语已经把工作的频率降低到每天早晨一决策的份上了，但他对于这种与工作相关的事物的厌恶之情却不曾稍减。

哪怕把电话铃声换成了他一度非常喜欢的《卧龙吟》也是如此。

结果是他不再喜欢听《卧龙吟》了。

“喂……”方莫语有点没好气地开了腔。

“方总，今天我要向您汇报的有这些。第一、……第二、……第三、……”一支悦耳的女声缓缓响起。这是方莫语的秘书张妙。经过千挑万选，换了无数个人，他终于找到了这个让他满意的女孩。

既漂亮，又有才干。这特点，一度让方莫语享受与她相处，连带着工作也积极了不少。

不过自从半年前和她发生了亲密关系之后，这个女人对方莫语的吸引力就开始直线下降。

原因自然有方莫语的喜新厌旧，不过这个女人自身心理状态的转变，也是不无关系。

加上对工作固有的厌恶，如果说前边的积极是爱屋及乌，现在对这女人的冷淡则是由对工作的态度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了。

方莫语咳嗽了一声，沉声说道：“小张啊，太细的事情你自己要学会拿主意。挑重点说。”

电话另一头的张妙显得很委屈，说道：“公司这么大，事情本来就多……小事情我哪里敢来麻烦你？可是你看这些事情算小吗？这些事情不是你拍板，我哪敢擅自做主？”

方莫语思索了一些，还真是这样，以此女的才具和权限，处理这些事情确实能力不足，便干笑了两声，说道：“好吧，确实是我不对……这样，你先说着。”

张妙听得他这样说，便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将情况娓娓道来。

方莫语不时应声，一直听了十来分钟。

方莫语一开始还是愁眉苦脸，但是渐渐地进入了工作状态，倒是投入到了其中。

待得张妙说完，他又沉思了片刻。

张妙知道他正在思考，也耐心地等着。

终于，方莫语开腔说话了，她连忙掏出笔记本来，细细记着。

“这样吧，西南的市场就可以准备一下，让相关的人去那边把机构架起来；设计部的，水平实在不行就炒了吧！反正现在大学生比农民工还多，还怕雇不着？还有，让刘章别闲着……花钱雇他当顾问，可不是养他吃闲饭的……又不能当二nǎi。”

想到自从雇了这个高学历的顾问，付给他的酬劳远远没换来相应的高品质建议，方莫语心里就有些生气，不禁调侃了一句。

电话那头，张妙咯咯直笑，说道：“方总你又调皮了。”

方莫语哼了一声，说道：“我调皮了，是不是该打你屁屁？”

张妙颇为配合地和方莫语调起了情，只是方莫语对她的兴趣下降了不少，尽管她尽力在争取，方莫语还是很快换了话题，说道：“跟猎头公司联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才，把表单给我发过来。”

“方总，你老想着偷懒呢……”

方莫语连哼两声，没有搭腔，张妙有点自讨没趣，连连赔笑，说了声“方总好好休息”，直到听见方莫语轻轻“嗯”了一声方才挂机。

方莫语收起了电话，随手一扔。

电话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雅的抛物线，落在了不远处的被窝里。

哥的美妙一天，终于正式开始了吗？

方莫语欢呼了一声，蹦了起来。

转身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超薄号称无辐shè的笔记本电脑，坐回了太师椅，蜷起双腿把电脑搁在膝盖上，点上了开机键。

这个电脑的开机速度很快，总共花不到二十秒的时间。

一开机，便连上了覆盖周围一公里的无线wifi。

方莫语之前因为工作带来的疲劳感和烦恼已经一扫而空。打开了浏览器，他聚jīng会神地点开了几个社交网站。

这新型的社交网站就是好，搞社交活动比以前方便多了，社交圈比以前大了百倍不止，自己之前骑过的马，还没有玩社交网站之后骑的十分之一多！

回复了几个评论私信，方莫语感到有点烦躁，因为他又感到腻歪了。

于是他选中了“广场”，筛选起xìng别为“女”，年龄为“十五至二十八”的用户来。

尽管泡过的女人们回想起来是如此的雷同和千人一面，他还是觉得这世上存在着一个理想的女孩。

这个女孩有着秀丽的外表，丰富的内涵。

这个女孩会百分百地理解他，和他一起做各种他所喜欢的事。

抱着这个信念，方莫语打滚于花丛中，寻找着他的理想女孩。

尽管在外人眼中，他是一个喜新厌旧、到处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可谁能理解他的追求？

像方莫语这样的人，无法容忍自己被一个不符合心中理想标准的女孩所占有。

他并不缺乏男女关系的体验，他不会为了这些而向生活妥协。

别的男人，可以为了获取女人的欢心，以建立起一段稳定的男女关系，而成为房奴、车奴，成为“负翁”……

但方莫语跟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方莫语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连选了十来个，从这些女孩的相貌和打扮，开始推测起她们的xìng格、爱好和才华，这时候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难不成张妙这个死丫头又有什么事没处理好……”方莫语嘟囔着，脸上满是烦恶。他踩上了拖鞋，懒洋洋地走到床前，拿起了手机。

“居然是姜罗这个二货……哈哈，可有老多年没联系了。”

方莫语默默地念叨着，脸上难得地洋溢起了纯真的笑容。

他想起了当年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和几个死党到处耍流氓的岁月。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单纯的人。

“哈罗，亲爱的二货！”方莫语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里带满了亲切。

“ah……mydear**！”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沧桑的嗓音，但这语调是方莫语熟悉的语调。

“才几年过去了，咱们姜罗大少已经完成了正太到大叔的质变了吗？”

方莫语和姜罗接连调笑了好几句，就像当初大伙见面总要往胸口砸上几个拳头一样。

“小语子，听说你现在是‘一少两多’，年少多金多妞，可羡慕死哥哥啦。”

电话那头，姜罗悠悠叹道。

方莫语笑了笑，绕开这个话题，说道：“老罗，说说你怎么忽然想起给哥打电话吧。”

姜罗嘿嘿一笑，说道：“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大少爷？”

方莫语笑着摇摇头，连声道：“罗哥说得是，罗哥说得是！”

姜罗哈哈一笑，只是笑声中多少带着点儿苍凉。

“小语子，我打算最近咱们老哥几个组织着聚会一下，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说呢？”

方莫语轻松地答应了，说道：“行，没问题，都叫谁了？”

“王钟，刘振……”电话那头的姜罗一边想一边说着，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哦对了，小麟和小博从rì本回来了，他们也要来呢。”

“啊，他们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方莫语也不觉放大了嗓门，脑海里浮现出两个瘦弱书呆子埋头读书的形象。

这两人当初大学里因为好读书，彼此志趣相投，是好朋友。

而他们几个整天游手好闲到处耍流氓的，到了考试或者写论文的关键时候，总少不了求助这两人，来往得多了，关系也相当不错。

后来听说这两人跑到rì本去了，似乎发展得还不错，只是一直都没见面。

说起来，还真有点想念这两个可爱的书呆子呢。

电话那头的姜罗正在说话：“他们俩上个月回来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呢……知道吗？他们俩交上了rì本女朋友，rì系美眉哦，这次聚会也有到呢。”

“纳尼！”方莫语瞬间来了jīng神，嘴里蹦出了一句rì语。“长得咋样？”

“rì系美眉嘛……rì本姑娘咱们当年电脑里没少存，你觉得咋样？”姜罗猥琐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莫语故作不屑地哼了哼，说道：“我怎么知道……女人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化妆前和化妆后完全是两回事啊。”

姜罗笑了起来，骂道：“滚！你这个花丛老手，哥这么多年熬过来，是不是女人都不挑了，是个母的就成……你好意思跟哥面前炫耀！”

方莫语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说道：“谁跟你炫耀了？谈正事儿呢。要是咱们的rì系美眉够漂亮，那即便是朋友妻，我也是要欺上一欺的。”

“无耻啊！”姜罗骂了一声，也跟着猥琐地笑了起来，说道：“那哥们就等着见识你的挖墙脚大*法了！”

姜罗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下周三厦门湖里区禾山路银泰酒店，中午，可别摆臭架子让哥几个等你太久啊！”

“嘿嘿……好！不见不散。”方莫语答道。

周三这天，方莫语起了个大早。

工作的事情，他不想理会，所以给手机换了个卡。

方莫语拿起佣人早晨挤好并放在床头柜的鲜牛nǎi来，漱了漱口，接着一头扎进游泳池里享受妙龄女佣的刷洗，闭上眼睛享受了半天，这才上了岸，回到自己的房里又玩上一趟太极拳，想起了中午的约会，便施施然地慢步走进了车库，钻进了自己的那辆限量版保时捷跑车，启动了车，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这是环岛高速公路，他毫不在意地开到了接近两百公里的时速，毕竟这条公路路况很好，不飙车实在可惜。

过了几分钟，这辆车便到了码头。

还在等轮渡，方莫语闲得没事，便打了个电话给zhèng fǔ系统的朋友，海阔天空一阵瞎扯，不时狂笑。临了，方才提到自己刚才飙车的事。电话那头一个火爆的声音响了起来：“敢情你小子和我聊这半天却是为了这事？太不够意思了吧！哥安排了个小弟专门天天替你看着呢，随时消记录……还不放心么？曹！”

见这位仁兄反应如此激烈，方莫语笑了笑，又抚慰了他几句，方才挂上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艘船开了过来，方莫语开着车上了船。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船终于开回到大陆。

方莫语开着车上了高速，刚开始还控制着车速，一过了省界，便情不自禁地又挂高了档，加大了油门。

广东这边的高速路都是水泥浇的，太烂。

福建这边的高速路是新修好的柏油路，据说都可以直接起降飞机的……如此上等好路，不飙飙车，岂不是对不起了它？

至于超速的事儿，那真不是个事儿……对方莫语来说。

这社会，人有了点儿权和钱，就开始放纵自己，方莫语也不例外。

也许到了某一天，老天给他降下了惩罚，而那时候他还活着的话，也许他会收敛。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方莫语的人生几乎都是一帆风顺的。

由于车开得快，所以方莫语比自己预计的时间，要早到了一个多小时。

所以他把车速降到老爷车的水平，慢悠悠地在厦门市区游来荡去……

不得不说，厦门真是一个美丽的海岛。

景sè美，空气清新，养眼的长腿妞多。

有这些，一个城市纵然还有些儿缺憾，也离完美差不上太多了。

等到rì头运行到了中天，方莫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驱车来到银泰酒店门口。

随手将车交给了泊车的小弟，方莫语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是两旁六个迎宾小姐弯下腰去敬礼。

享受着这种礼仪带来的优越感，方莫语脸上带上了一丝微笑。

一个身材高挑，身穿一身粉sè旗袍的女孩朝他走了过来。这一瞬间，他感到眼前一亮。

作为一名经常出入各种高端商业场合的成功人士，方莫语见过的女服务生并不少，但是能让他感到惊艳的，超不出十个，而这十个里的九个，都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剩下的那一个，正是朝他走来的这一个。

“大敌”当前，方莫语愈发沉稳起来。

脸上的微笑，在保持着的同时，愈加散发出成熟和稳重的魅力出来。

迎着女孩那锻炼得非常生动的职业笑容，方莫语平视了过去。

两个人相遇，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在交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