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晋阳城前的考量（1/2）

漫野的昏黄土地，因为大量的抛荒而逐渐显出了点绿意，虽然仍然是隆冬时节，却也挡不住野草般生命的蓬发。就着这点绿意，吕布等人不由得心情也好似愉快了许多，临近晋阳，总算能够遇到能够决断的人，就仿佛到时候便能把这天大的责任给卸掉了似地，队伍中的很多军官都流露出轻松的表情。

骑军的训练也是颇有进境，大规模撒开来分进合击的战术在侯成等人的积极参与下演练得越来越是纯熟。在众人一番探讨辩论之后，决定仍由侯成担纲斥候，由张燕负责重骑的指挥，至于和草原人战术最是类似的轻骑兵战术，自然便有吕布来亲自指挥实施了。

“向前！向前！不要往回头看，你们要做的就是一直向前，直到敌人永远也想不到的地方。”

“射箭，射箭，不要冲进敌阵，只需转着圈儿骚扰射箭，你们的目的不是杀伤敌人，只是扰乱他们的阵型，只要让他们顾头顾不了屁股，就说明你们成功了。”

“旋转，切割，这才是你们轻骑兵应该有的杀伤战术，永远不要与敌军阵型里的敌人纠缠，看见他们追出来后就要跑，比起快来，天下谁能够比得上你们，你们是最快的！”

“速度！速度！速度是你们轻骑兵的命脉，无论何时，都要记住这一点。只有跑得比别人快，才能活得比别人长。什么？声名。声名这个东西和性命相比就是个屁！有声名的人他们都死了，死了的人你和他讲什么声名。活下来的人才有命去计较！”

“你们是草原上最阴狠、最无赖、最命硬的老狼，老狼的身体没有年轻的壮年公狼强壮，但在两者的生死相搏中却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为什么？因为他们更狠、更准、更有耐心，在生死面前，什么都是狗屁，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可以抛弃。”

李肃、眭固和路明等人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吕布训练他的轻骑兵，这种种奇谈怪论分明把众人给雷得不轻。大汉朝士子向来重名誉如性命，何时听到过此等荒谬言论。李肃听起来还稍微思考思考，其他两人则干脆就是彻彻底底的怨愤。

不过两人毕竟不是鲁莽不知轻重之辈，阴沉着脸在旁边看了半天，却没有当面说什么。只是看那脸色，心里却不知道窝了多大的火。

当日晚上，吕布正在严娟的陪同下帐中看书，李肃、眭固、路明三人掀开帐门走了进来。吕布不由为之讶异，这眭固、路明二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待李肃直走到吕布身边，暗对着严娟使了个眼色，严娟不甘心嘟着嘴退了下去。吕布心中顿时不喜。

斟酌了片刻，李肃开口道：“奉先，白日间我等听见你训练骑军，训话时口中所说之言可是非常不恰当啊！眭固、路明两位老哥儿都非常为你担心，因此才来与你商谈。”

“哦！什么言语？”吕布面色非常之迷茫。

“便是声名算个狗屁，只要活下去，什么都可以抛弃那样的话！”路明性子已经耐不住了，直接插上话来。

“哦！这样。”吕布仍然是一片迷茫。“这段话又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路明气的已是双眼铜铃般怒瞪着吕布。“这般污秽不堪的言语，你怎么能在训兵的时候说与这些士卒听。”

“怎么很污秽吗？”吕布迷茫到底。“我只是在跟他们讲狼骑应该有的战斗智慧，让自己努力多活下去，有什么错吗？”

眭固在一旁不由得摇头不语。

李肃试探着言道：“奉先，你这般的话语说与士卒们听，这不是明摆着让士卒们不要面皮，不择手段。你说这样训出来的兵靠得住？一旦大战之下，士兵们贪生怕死逡巡不前不是理所当然的了？”

吕布不由有些困惑：“我只是在教他们战术，这和为人品质又有什么关系？军令之下若有不尊自有军法相待，又何须我来操心。”

路明气的拿手指指着吕布说道：“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