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定襄之战前（2/2）

“不顺！重要的是幽州那里有刘焉那个老狐狸坐镇。他一向和高句丽、乌丸等族相交默契，眼下我们鲜卑族突然大举进攻，这几个胡族都以为我们鲜卑族又要大肆扩张，忐忑不安之余被刘焉一番合纵连横都给纠结了起来，一起和我族作对。大王在那边几番大战，都没有动得了对方联军的筋骨，都在高柳一线僵持着呢。”

“那大王亲率王帐亲军前来，幽州那边不就更是不堪了？”慕容风终究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日律推演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风一眼，继续回答道：“大王虽然来了，但有弥加和素利几位大人在，联军也拿我们没奈何，只是早晚大家都吃不住劲儿各自撤军。这几万上十万的大仗哪里有那么好打的，打不动，那就只有撤了。只是可惜了我们东部鲜卑的那些大好男儿，在和联军大战时不免会死一波，若是撤回草原，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又不免要死一波。”说道最后，话里已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

草原上，一队兵马正在行进。队伍中一只高达九丈的王帐大旄高高飘扬，四周身穿铁甲，训练有素的重骑兵团团围绕，正是从幽州快速向并州奔回的弹汉山王帐亲军。亲军们神情严肃的簇拥着一辆由百十匹骏马拉着的巨大马车向前行进，马车上坐落着巨大的王庭金帐，檀石槐就在其中隔绝着帐外寒冷的朔风歇息。而帐外万余鲜卑族最为彪悍的勇士们正在忍耐着刮面刺骨的寒风，心中热血澎湃，渴望着他们伟大的汗带领着他们即将冲进中原，征服那繁华似锦的锦绣河山。

雁门城中，张基正和张家许多宿老们商议。

“昨日拓跋雄率帐下五千精骑到了城下，派使者进城催要鲜卑大军的军粮。大家商议一下，我张家该怎样应对。”张基坐在主位上，面色已是憔悴了许多。雁门之变后的每天对他来说，都是数不尽的煎熬日子。

“家主，可不能轻易答应鲜卑人啊家主。当日我们和袁氏结盟的时候，只说帮鲜卑人攻下雁门关就好，然后就要推举我们张家之人担当并州军事的一路主官，眼下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完了，袁氏的推举却还没有应验。我们不能再轻易给别人当枪使了。”坐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喊道。

“不错，鲜卑人狼子野心，绝对对我们张家也是不怀好意，眼下之所以不和我们翻脸不过是因为马上就要和朝中讨伐大军对阵，不愿意节外生枝而已。在这等情形下，我张家怎么可以借粮以资敌呢。”另一个家中宿老也是说道。这些人毕竟和胡族战斗了一辈子，对鲜卑人的戒惧之心远大于年轻人。

不料一旁的张冲立即反驳起来：“不给鲜卑人粮食，鲜卑人马上就要和我们翻脸，我们既然已经在雁门关中做出了那种事情，眼下怎么还能反悔呢。得罪了鲜卑人就把我们的另一边的路给断绝了啊。”

张基听着不由点头，这往日里跋扈的大儿子自从雁门之变中在张燕手里吃了大亏之后，性格反而收敛了些，行事也不那么急躁了，想起来已是进步许多，这让张基心中不由快慰。

不过张基还是把头转向另一边，对着一个年轻族人问道：“文广，你觉得如何？”

这个年轻人正是张成张文广，当日雁门之变中，各路军兵只有他张成功劳最大，又亲手革毙了令张家恨之入骨的眭训，因此反而被族中各路宿老看重。

张成沉吟了片刻方才答道：“眼下对我们张家来说，交好鲜卑是势在必行。不管鲜卑大军在并州站不站的住脚，我们都要如此。”借着停顿了一下，抿了口汤茶，张成又续道：“鲜卑若是大战中胜利，在并州站得住脚，我张家在鲜卑团团包围之下，自是只有全心投靠。”

“若是大战失利……料眼下汉军也没有能力将全是骑军的鲜卑人一网打尽，多半就是在太原一线形成拉锯战了。那时我们不需完全投靠，但也不能让鲜卑人将他们的矛头对准我们。”

“若鲜卑人一心一意要铲除了我们张家，扫除后路呢。”一个宿老仍然问道。

“鲜卑人需要我们，不管是暂时还是以后永久的占领并州，鲜卑人都需要我们。”张成对此却是十分肯定。

厅里数十张家的骨干子弟和宿老们辩论不休。却没有人看到，在后厅转角的黑暗角落处，一个半大小子的身影隐隐若现。正是身子骨愈见长大的张辽，看着厅中的一干人等，嘴角满是讥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