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血与火（1/2）

定襄城下，到处是铁与血的颜色，汉阵已经接近崩溃。

两翼重装铁骑正在长矛兵阵中肆虐，马上就要突破！中间，数十架投石车和上百辆弩车已经将车阵几乎砸了个稀巴烂，而重装步兵正像马上就要强奸小姑娘的蛮横大汉一般气势汹汹的逼了过来。

处处是形势危急！而城墙上，主持大局的丁原却吐血晕倒。一波人忙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是团团转，却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滔天大祸！

诸位可以想见，今日战后，檀石槐一旦功成，携大胜之势南下，一举攻破空乏无人的晋阳，然后就是西河郡，上党郡，沿着汾水南下，进入河东郡，那里更是大汉的精华之地，物产丰饶，文化鼎盛，更重要的是那里离洛阳只是一水之遥！

谁能阻止檀石槐的脚步？檀石槐只要在并州的大山盆地中缓上几个月，度过这关内的第一个冬天。一旦掉了膘的牛马一旦重新膘肥体壮起来，后续无数的鲜卑老弱都跟了上来，那焕发出的将是数以倍增的战力，以鲜卑人以战养战的掠夺方式，不管走到哪里带起的都将是一片腥风血雨。

已经是遍地风云的大汉朝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么？大汉朝廷中的那批官僚们稳得住那样的局势么？

若是汉庭崩溃，那才真正是人间地狱！乱成一片散沙的各地将再不能组织起足以和檀石槐对抗的势力，只能看着檀石槐一步步的把整个中原变成鲜卑人的马场！

到那时四处边夷四起，羌人、氏人、乌桓人、越人都扑上来要求分一杯羹，这大汉还有谁能挽救汉人的命运！不敢想象！

便在此时，城墙上响起一声大喝声：“乱！乱什么！大汉危亡之际，正是英雄用武之时！你我这样的匹夫，不正是为了这一刻而生的么！”

一个身穿铁甲的将领站起身来，对着身边一干同僚高喝道：“若是穷自困扰，不如出城杀几个鲜卑人去，我左军先锋营高明先走一步了！”说罢一抱拳，转身便要下城。

“说得好！”立时便有几声赞誉，众人中走出来几个与众不同的人来，当先一个，全身一件白袍，头扎英雄巾，身躯威武雄壮，正是被丁原夺了大权的定襄县令张扬张稚叔，再一个文士打扮，稍显瘦弱，略带病容，偏是目若朗星，精神亢奋，却是丁原身边随身赞画的河东世家弟子卫觊卫伯儒。

“好！”又有两个老人站了出来，仔细一看，一个是定襄县尉马成，一个是并州刺史王国！一个粗壮大汉手拿鼓槌在后面大叫道：“老爷！这敲鼓虽然兴奋，可也忒是憋闷，我们一起到城下面耍耍吧！”

那王国闻声就把粗壮大汉雷公手上一对鼓槌接了下来，拍了拍莽汉的肩头道：“去跟你家老爷出城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上不了马，就跟你们敲鼓助威！”说罢回身看了看马成，两人分明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卫觊对张扬说道：“不若我虽高校尉前去，张大人自己随后跟来罢！”说罢跟上高明，一同下城去了。

张扬向城墙上拱了拱手，带着雷公也下城而去。

城下，长矛兵阵之中已是突破在即，虽然重甲骑兵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马速，陷入阵中，但仍然凭借着马上长兵之势把长矛兵肆虐的几乎却无还手之力，本来长矛兵之利就在于结阵而行，今日一旦阵型被突破，战斗力反而不如短兵。

但后面的弓箭手却已经上了前来，眼看长矛兵支挡不住，弓箭手纷纷拔出身上的短兵，冲进长矛兵阵中肉搏！一时间形势危急，但毕竟在最后一刻稳住了阵线。

但中央的车阵却已经完全无用，无数重甲步兵从乱成一团的车阵中穿过，闯进弓箭手群来。这鲜卑人的重甲步卒却与汉军阵中的重甲步卒不同，他们的结阵能力不强，个人战斗力却更高，在这一刻，这样的复杂战斗中，他们反而发挥出了更强的战力。

弓弩手们纷纷抛弃手中弓弩，拔出随身配备的短刀和重步兵们肉搏起来，只是正如螳臂当车，起不了多少效果，却更增战况的惨烈。

这时大阵背后，汉军背后大鼓惊天动地的敲响，定襄城门洞开，马蹄声开始响起，不一会儿就看见高明高举一杆大旗，旋风般跑了出来，紧跟在其身后的正是卫觊卫伯儒。紧接着无数的马蹄声轰鸣起来，从城门涌出无数眼睛血红的汉军铁骑来。

嘶喊着，叫嚣着，这群铁骑一头扎进弓箭手大阵中，将自家的没有衣甲的弓箭手换下，开始和鲜卑重甲铁骑对阵，只是这时还哪里跑得上马速，双方的战斗已经完全没有章法，都是仅凭着蛮力和热血在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