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渺天城（1/2）

() 陆贾沉重的眼皮终于合上。

天暗下来，没有声音，寂静的黑；夜sè渐渐笼罩整个大地。

头枕着自己的胳膊，褴褛的脏乱衣服包裹住身体，蜷曲地窝在离落公园拐角的长椅，避开路灯那迷离的光线后，沉入梦乡。

有梦就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唯一的，可以不被他人占有的梦，就是人活在这个世界最终的意义。

陆贾现在只剩下一个梦，无论是美梦、坏梦，还是真梦、假梦，恶梦，苦梦，反正他是在做着属于自己的梦；在梦中zì yóu自在，在梦中自己可以左右着自己的一切；那种畅快淋漓的感受。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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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一座高耸如云的山；山脚，一间屋。

冷空，淡淡的月光；凄清的月晕死死地纠缠，不让冷月有半分半毫移动的机会。

稀疏的星，如僵尸般没有生气的吊在冷蓝的夜空中，任由月光摆弄，任由月光将自己的这星光穿透烂朽了的小木窗，集中到山脚下这间充满霉sāo气的茅草屋里。

轻轻的风，夹杂着一阵阵从粪坑里冒出的臭味，和着尘土，顺门缝钻进破旧的茅屋。

茅屋矮小，裸露的泥墙在月光下现出一道又一道长长的曲折的裂缝，屋顶铺盖的层层茅草间兴旺着一根根即将枯萎却又依旧顽强生存者的艾草整间；草屋仿佛成了一个已经重病缠身的老侏儒。

屋后高深的灌木，投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张牙舞爪在只是几根旧木支成的小窗上，峭楞楞的如鬼一般。

蓦的，一道黑sè的魂影凭空出现，浮在小屋的窗口边。

“来啦？”

虚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响在梦中飘浮的魂影的耳朵中，清晰、熟悉，仿佛他与说话者已经相交多年；虽然是第一次梦到。

小屋里的声音；凭着杀手的直觉，他判断出来。

“来了。”

陆贾淡淡的道；冰冷表情，——如果魂影也有表情的话；这自我感觉的表情。

魂影继续荡飘，没有试图进入小屋。

——现实世界早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留恋的人、可以继续拥有的鲜活感情，冷漠的态度早已成了陆贾面对他人自动，所形成的一道自我保护的屏障。

“路很远，很难走，甚至会让你在这个梦中真正的死亡。——你真的确定？”

半空，窗口，突然出现一颗人头：蓬乱的头发，掉着渣，黑sè的瞳孔，没有鼻子，两排露骨的白牙开合着。

“确定！”

死，如果活着都已没了意义，死又算得了什么？陆贾苦笑。

杀手，杀手当到他这般地步，当到穷困潦倒，当到众叛亲离，当到被各国zhèng fǔ通缉追杀，当到最后只能窝在一个公园的角落，只能当一个实实在在的沦落的乞丐，整个杀手界恐怕也只有他陆贾一人。

杀手，不怕死；但也不想死。

死，没有什么死得其所，也不存在什么有意义的死的说法。

死，只是死，只有死！

——窒息，心脏停止跳动，如此简单而已。

死，就是死，不是换出个死的花样来，死就有意义。——杀手的死，就是这么的没有意义。

“运化之境，穷北之北。”

露骨的两排白牙磨合，字音吐完，蓬乱的人头化为灰，成烟，风化，消失。

地点出，人头如梦，如梦一般的消失。

小屋紧跟着消失；天变，画面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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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滋——

一道亮光在离落公园的长椅上闪过，陆贾凭空消失在现实世界，成为杀手界第一万五千六百零三名失踪人口。

陆贾，十八岁，HX国最年轻天级杀手，于2280年2月2rì与银河系灵卡管理系统彻底失去电磁联系，列为失踪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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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无月；淡淡的星，稀疏。

一望无际的草原，悠悠的风吹在青嫩的软草上，发出一阵轻轻的草声。

“渺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