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世谜底 (上)(1/1)
然而,此时的蜃楼里,却依然飘浮着一层阴影。炼东看着眼前的士兵死去的情形,顿时难以克制心里的怒气,猛地大叫一声后,右手掌心忽然显现出三条波纹,左手却显现出了一个“少”字。双手合并,默念咒语,过了一会,一道巨大狂沙从掌间喷洒而出,朝着前边手持白光晃眼、宽身利刃的大刀的身形逐渐清晰的和义王子席卷而去。王子哪是狂沙的敌手,很快地就被狂沙包围,忽觉空气渐少,难以呼吸,眼前一片模糊,却看清了炼东得胜时的阴险笑容。正要说话,却听见炼东说道:“王子,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的命。”王子道:“哼!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要你救?要杀便杀,何必废话?”炼东忽然笑了一阵,道:“你不知道,如果你再往里面走去,就会遇到海底岩浆,到时候你就会死得无声无息的。”王子没有回答。蜃楼的内阁暗道里映出了一道蓝色的清幽光线,一个身影正坐在蓝色光柱里。那是正在闭目养神回想起刚才一幕的和义王子,他慢慢地睁开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心的神色,却想起了炼东说的海底岩浆。
蜃楼内,岔道无数,虽亦寒和虽烈只是凭着感觉一直朝着深处探去。走了一阵,虽烈见此处竟然没有士兵看守,心里顿觉不妙,道:“虽兄弟,我看这里如此清静,恐怕……”虽亦寒看了看前边的火红通道,道:“看来真的有些奇怪。”又走一会,却来到了关押王子的地方。王子早已注意到他们的行迹和神色。运气之时,一浆淤血从口中吐了出来,从身上摸出了一颗黑色圆锥形的利器,按下圆锥底部凸起的按纽,锥尖射出一道微小尖锐的红光,对着蓝光从上往下划去,蓝光裂出一条口子,王子走出光圈,跟了上去。虽亦寒和虽烈刚好走到当时王子想要潜入的暗道,看着眼前的吊环,准备去拉,却被人拉住了左右肩膀,回头时才发现阻止自己之人正是王子。
看着眼前左脸上有块铁甲面具的和义王子,虽亦寒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怀念感扑上心头。正要说话,却听见了一个叫着“虽琰王子”的声音传入耳里,越来越近。话不多说,王子当即让虽烈和虽亦寒躲了起来,自己站在暗道门外等着说话之人的到来。那人又道:“虽琰王子,我刚才去看你,没想到你已经不在了,怎么?舍不得走了?”话音刚落,炼东从暗道走了出来。虽琰怒道:“卑鄙小人,还不快放了我爸爸和族人!”他听了这句话的炼东并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了一阵,说道:“放了他们?这不可能,不过你要是想跟他们在一起,我倒是非常乐意送你去。”虽琰看了看虽亦寒和虽烈藏身之处就要被炼东发现,只好说道:“哼!没想到身为炼术四刹之首的你,居然是如此卑鄙的小人,利用丧思粉……”听到这里,藏在凹陷处的虽亦寒已经快要爆发了,他想起了被桑思粉控制的四魔兽。但却被虽烈阻止了。炼东冷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我水火难容,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但念在你告诉了我那么大的一个秘密,所以我特意来告诉你一件对你大大有好处的事情。”看着虽琰怒气渐息的神色,却道:“炼叩妹看你可怜,就叫我来放你出去喝酒。”虽琰道:“她有那么好心?”炼东道:“你不去也可以,不过我可提醒你,以你现在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救出他们的,等到大事平复以后,我还要请你喝我和炼叩妹的喜酒呢!哈哈……”笑声逐渐远去,虽亦寒与虽烈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追命王和四魔兽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追命王站起来半个字没有说,急忙地跑到王令密洞里,他神情恍惚地走了出来,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四魔兽,朝着洞口走去。但青龙发话道:“我想的没错的话,取走王令的人是——元城的护相。”追命王见他莫名其妙地说着话,问道:“护相?”青龙道:“我看见了他的背影。”朱雀冷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必沮丧,只要直接到元城去不就可以了吗?”此话正中追命王之意,于是骑着飞驰兽离去。
虽烈看了看远处的景物,心里也感到了一些明朗。虽琰笑道:“两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跟我离开蜃楼再说吧!”跟着虽琰避过士兵的耳目,绕过炼东和炼叩喝酒的雅兴,来到了离蜃楼较远的山脚下。虽亦寒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眼前这个虽琰王子,心里不时地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窜满全身。虽烈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和义部落的王子。”虽琰感觉站在面前的两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侠这么地亲切。笑道:“正是在下。不知两位为何要这样冒险闯进蜃楼?”虽烈道:“实不相瞒,我和虽亦寒是为了追查和义部落的下落才出冒险混进蜃楼的。”虽琰仔细地看了看他俩,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们似乎有什么相象的地方。心想:“难道他们就是爸爸说过的?”想到这里,却听见虽亦寒说道:“虽琰王子,除了要找到和义族人以外,我和虽烈还有另外一件事……”说到这里,连虽烈也感觉到了一股不可思议的气息,惊道:“怎么王子跟我们同姓?”虽琰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正要说清自己心里疑惑之处的时候,虽亦寒的目光转移了——他看见了远处——一个身形极像前不久才看见过的人。
孤夜城内,孤夜城主站在阁楼窗前看着正在操练的士兵,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又看了看楼内屋里给孤夜狼疗伤的星相,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却看见了城门外的情形——四元老正与国后朝着这里走来,只好叫人开了城门上前迎接。孤夜城主大笑了一阵,道:“原来是国后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怒罪。”国后见他突然变得如此殷勤,也淡淡地说道:“不必了,孤夜城主,我此次和四元老前来是为了与你和星相士商议反战大事的。”孤夜城主笑道:“哦!那好,快请进!”来到大厅,正好星相也走了出来,见后行了礼,道:“既然元城主安排我和国后、四元老在孤夜城主这里议事,我想孤夜城主不会介意吧!”孤夜城主笑道:“星相士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吧。我怎么会在意呢?难得元城主这么看得起我,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来人!我要摆下宴席为国后和四元老洗尘。”星相知道孤夜城主这么做是为了不想让孤夜狼做的那件恶事败露,只好笑道:“可惜狼儿不能同国后一同用餐,实在可惜!”孤夜城主强忍了心中涌冒出来的怒气,笑道:“是啊!小儿前些时候带兵操练过度得了风寒,不能出来行礼,还请国后见谅。”而此时国后的心里却想起了刚才来到孤夜城外听见正在操练士兵说的那些话:“听说追命王带着四魔兽来到了城里。”又有人说道:“是啊!但是不知怎的?又悄悄地离去了。”想到这里,心里产生的怒气也随着星相邀请去吃饭的声音湮没了。
炼东此时正与炼叩喝酒谈笑,炼叩问道:“炼东,你到底放虽琰王子出来没有?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来?”炼东冷笑道:“他不会来了。”说着,喝了一杯酒,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炼叩的美艳容貌。炼叩站了起来,道:“为什么?难道你杀了他?”炼东端起酒杯让炼叩坐下,笑道:“我并没有杀他,而是他自己不愿意来,他说和我们与他水火不容。炼叩妹,等他想通了自然会来找你的。”炼叩叹了口气,炼东却道:“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我敬炼叩妹一杯。”说完,又喝了一杯,炼叩却并没有理他,目光转向了窗外的海面。炼东见她并不理睬自己,只好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景色,笑道:“看来这次我们安列派必定能够铲除欲民派,到时我和炼叩妹也好早日完婚……”话未说完,外面的士兵跑了进来,报道:“不好了!那和义王子不见了!”听到这里,炼叩不觉地笑了一下,却见炼东怒道:“什么?那个小子居然敢……算了,反正不管他怎么弄,也别想救出和义族人。”话音刚落,那帮手拿先进激光剑的士兵回到蜃楼报道后,却听见炼东怒气冲天地说道:”什么?没有!你们到底找过没有?”士兵有些害怕,低声回答道:“我们仔细地找过了,确实没有找到王令!”无奈之下,炼叩看了看士兵,道:“好不容易从他口中套出那个秘密,却被别人抢了先。看来你是白费力气了。”听她这么一说,炼*然满脸杀气地看了炼叩一眼,那道冷冷的光芒射出了他内心的邪念**。看着带着士兵走出蜃楼的炼东从空中接过一道紫气包裹的竹条后返回的情形,心里似乎对这个炼术四刹之首的炼东产生了戒心。过后才得知炼东收到的是其他炼术三刹的密信,说今天晚上便可来到蜃楼。
那身影走得神速,一直走到那个被怪兽毁掉的草屋处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似乎是他难以接受的。虽烈和虽琰看着那人正从杂物中寻找着什么的情形,疑惑之时却见虽亦寒从隐藏自己的草丛中站起来走了过去。虽琰再次去拉他,但他却说了这句话:“不用再躲了,我知道那个人是谁!”让虽烈和虽琰鼓起了勇气和虽亦寒走了过去。那人在已经坍塌的草屋里找着什么东西,好像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脸失落的神情转了过来,但很快就似看到了希望一般,笑道:“原来是你啊!虽少侠。”那人正是从岩山洞抢先取走王令的护相。虽亦寒笑道:“护相士,没想到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却是在这里?但不知你刚才在这里找什么?”护相看了看虽烈和虽琰,又看了看虽亦寒,眼神忽然变得明亮了,充满了振奋,笑道:“哦,我在找我当日从国后那里得到的让四魔兽变心的唤命粉。只可惜这里已毁,唤命粉可能已经散落在地里。”虽亦寒道:“原来如此。”护相笑道:“虽然已经没有办法配制出让四魔兽清醒的解药了,但我现在看到了更多的希望。”虽亦寒看了看目光如炬的护相,问道:“更多的希望?”护相道:“不错!”说着,对着虽烈问道:“你是星相士的徒弟虽烈吧?”虽烈将烈炎剑倒握于右手,拱手笑道:“正是晚辈!”虽琰却道:“不过刚才护相士转悲为喜的神色——似乎另有隐情?”护相笑道:“其实有了你们,就算没有配制出解药也没多大关系了。不过唤命粉原本是由丧思粉提炼出来的,为了以防万一……”说着摸出了“禁绝”二石,念动咒语将散落在地里的唤命粉化掉了。看见“禁绝”二石的虽烈,却想起了当年黑色弹珠从后脑迸出的情景,顿时感到一阵晕眩,站立不得倒下了。
天色渐暗,不单是虽烈昏倒,就连虽亦寒也几欲晕怯。幸好护相及时救治,才见虽烈恢复过来。护相问道:“虽烈,你去过咒法洞?”虽烈点了点头。护相长叹道:“事到如今,我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既然你们三兄弟能够有缘聚在这里,我——”虽亦寒突然问道:“护相士,你刚才说什么?我们三个是兄弟?”虽琰心里疑惑的事情也冒出了一点眉目,也问道:“这话从何说起?”虽烈躺在地上,精力虽然渐渐地恢复着,但听了护相说的那句话,还是惊奇地说道:“这到底……”护相道:“其实当年大战的时候,我犯了一个大错才导致今日之事。”说着,看了看虽烈和虽亦寒,叹道:“我对不起你们!”摆着手,道:“你们听我说,你俩的脑袋里不是有一颗弹珠吗?”虽亦寒道:“是有!”护相道:“当年大战虽然刚刚平息,却死了不少的将士。我为了帮助反叛了安王的安列族人,就答应了安王的要求,因为和义部落的皇族天生拥有一种不可抵挡的神秘力量,安王害怕以后这种力量威胁到自己,就让我去向刚刚出世的和义王的三个王子下毒手。那天,正好是暴风骤雨交加的晚上,我借用元城的名义跑去贺喜,和义王说,既然得到三个儿子,想过平静的生活,就此宣布了独立一事。那晚趁着众人喝醉的时候,我来到了正在哄着还是婴儿的你们睡觉的和义夫人的房里,和义夫人介绍了你们脖子上挂着的玉石里刻的名字,就抱着虽琰去换尿布,趁此机会我抱走了虽烈和虽寒。然后安王履行了诺言,为了平息战后亡魂,安王没有杀你们。而是来到了满是黄沙的荒芜时光漩涡地带,原来安王想让你们消失在时间隧道里。我这时忽然想起我的那个安列族人朋友给的信号咒法器,当即划进了你们的脑袋里,——虽然解救了我的朋友,但我的心里却无时无刻地承受着无穷的谴责,为了弥补这个过错,便下定决心要找回你们。我很快地研制出了追踪咒法球,感应到有一个婴儿还在岛上,借着外出巡行的机会,与星相士找到了虽烈。只是还没有找到虽寒的下落,也就没有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诉星相士。”听了护相说的这番话,虽烈已经恢复了,手里拿着那个刻着自己名字的玉石。虽亦寒怒火爆发,寒焰剑寒气散发。虽琰从怀里摸出了刻着“虽琰”二字的玉石。
此时的护相,似乎已经得到了解脱,他内心里隐藏多年的内疚憾事也在此时此刻从颤抖逐渐转变成了海浪平静过后忽然卷起汹涌波涛的颤动。他双眼流下了使他感到希望而生悲的泪水。但却被一阵巨响声惊醒了——虽亦寒手中的寒焰剑毁灭了已经崩塌的草屋。他的眼神已经不在黯淡,而是充满了坚决的气息,目光转向护相的时候,却又刻意移开了,他不想伤害眼前这个将功补过的曾让自己所敬佩的元城护相。虽烈用手拍了拍虽亦寒的肩膀,摇了摇头。虽亦寒这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却道:“难怪我以前会常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将一个婴儿仍进了山崖下。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那个人就是安列派的安王。”说着,目光转向了虽烈与虽琰手里的玉石,又忽然想起了当时奶奶拣起玉石,以及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泪水挤满眼眶,只好说了改名字的原因。护相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烈与虽琰也很高兴。虽琰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又看着眼前的虽亦寒与虽烈,笑道:“三弟,大哥,我们终于相见了。”虽烈看着眼前的两个弟弟,心中燃气了一股温暖,笑道:“二弟,三弟,你们放心,只要有大哥在,大哥保证能够救出爸爸和我们的族人们。”虽琰慢慢地将贴在左脸上的铁甲面具取下来仍在了一旁。三个模样相像少年相互看了一番,内心感动无数,会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