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朋至而轻悦（2/2）

“差不多一个意思”，王梦循难得半开玩笑说道，尽管潘世杰是罗嗦了些，但王梦循明白他只不过想逗自己高兴，尝试化开自己的心结而已。也许除了二妈之外，只有旁边的这唯一的朋友方能令他些许轻松些。因此，王梦循便不再故意板着脸，也算是做一件身为朋友的份内之事。

“什么？说话太模糊会遭人误解，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聪明？”潘世杰嘟囔道，接着，他脸着忽然有了些改变，似乎有些yīn翳之sè，话锋一转，有些低沉而言：“小循，你知道吗，小凯已经达到了4.7%，被邀去梦网总部了，那小子现在一定很有出息了吧？哎，再也没有欺负他的机会了！”说完，潘世杰低头，微微有些低落。

虽然王梦循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小凯——凯利?汤普森,他的同桌，同样是一个完洁体，上周经测试噩梦指数已经降低至5%以下，符合“最优待遇办法”，之后便被接走了。他依稀记得同桌当时欢呼雀跃的表情，然而对于他来说，那笑如同是一把刀子，在狠狠地切割他的心脏，最终，他还是没能将实情讲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羊入虎口。为此，他自责了数天。现在，再多听一次，他仍忍不住心中一阵纠结，些微烦躁应道：“知道了！”

“怎么了，小循？”，听得王梦循语气有所变化，潘世杰关切道。

“没有什么”，王梦循说完便侧目不再言语。

“你好像有点难过？不过，我们还是为他高兴一下吧，那小子家里一直很苦，现在终于——”，潘世杰尝试安慰他，可是王梦循确突然提高了音量，很似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说我知道了！”旋即在潘世杰的惊愕中挣脱了出来，急步前行，不再回头。片刻之后，潘世杰回过神追了上来，有些纳闷地看着面sè如霜的王梦循，不知自己哪里说错，可刚yù发问，王梦循立刻说道：“快上课了！”硬生生将他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听得此言，自知无趣的潘世杰便不在言语，静静随至身旁，一路前行。

数分钟后，二人已经翻过了山顶，眼前豁然一片青白。放眼望去，竟是一条极为宽阔的汉白石大道，宽可上百米，长近千米；大道的尽头，尚有一座至少有三丈足高，气势恢弘的门牌楼，门楼匾额上书几个苍劲古中文汉字：梦网第二高中。即便在二人脚下，亦可清晰辨认！传言，此为旧地球汉族之后，梦网总裁，秋连的亲手所提，足可见该所高中的尊贵身份。凡是能进入这所学校，无不是青年才俊，天赋非凡之辈；如果亦能在严苛的教学制度下顺利毕业，必将会为各大机构公司所追捧！

王潘二人安静从小道拐进大道，望见学校大门，奈不住寂寞的潘世杰倒是最终开口，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啊！咱们这学校大门的确是霸气外露，百看不厌啊！”说毕，向前跨出半步，双手向斜上方向托起，脸上满是陶醉之情，煞有几分诗人的意味，不过就是俗了一点。同时，他向右边偷瞄一眼，看王梦循有何反应。

然而，明知潘世杰是想排解自己心中积郁，可王梦循仍然无法释怀，继续波澜不惊向前行去。潘世杰见状，不禁苦恼地挠了挠了后脑，思索片刻，突然侧下身子，将脸凑近王梦循，接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王梦循被盯得心中发怵，不知这厮又在做些什么，不由转身些许不奈烦地说道：“又干嘛吗？”

“没啥，兄弟不高兴，我可有责任让他高兴起来，就这叫有福同享，有乐同当！”，潘世杰一脸正气凛然而言，仿若真实不虚。

王梦循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哭笑不得，心中暗忖这变脸的速度，不去当演员着实可惜了，然而仍旧有些气塞胸臆，继续说道：“你少说，我便能高兴！”

“天啊”，被王梦循搪塞的潘世杰转而又是一脸的惆怅，接着有模有样地仰望天空，双手向上托起，煞有介事地向天呼告：“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我只是不过只是一点小小的愿景，你且应我一次又何妨？”

王梦循看他一幅如此夸张的姿势，不免再也无法自矜，如果再不接受他这劝解，还不知他会做什么煞风景的事儿来，遂长长地呼出口浊气，将那不悦排出脑外，对着潘世杰说道：“潘大帅，我可真要谢谢你的开导，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你现在观众的确很多！”

听得王梦循此言，潘世杰作势大惊，道：“什么？哪里？”，而后在其示意之下，定眼望去，方才发现路旁许多学生正看着自己抿嘴偷笑，显然被自己出格的举动逗乐了！察觉此景，潘世杰一时大窘，恨不得钻进地缝。旋即红着俊脸，猛然对着人群做出一个夸张的鬼脸，继而拽起王梦循，顿时一阵加速，一溜烟，跑进了学校，身后还留下一句如同惊异的叫喊：“大师兄，有妖怪啊！”霎时哄堂大笑……

这便是王梦循早晨持续了数年的公式，二爸的sāo扰与朋友的风趣，直至此时，拉开了他新一天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