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巨变（2/2）

灵帝将眼光看向上首第一人，见其并不反对，于是心中下定决心，对杨赐赞了一句：“卿家所言确实有理。”

于是灵帝当庭下达诏书，命宋瑞即刻进京。

袁家深处一间偏僻的房屋中，一个少年文士衣裳颇有些凌乱，对着堂上的灵位又是哭又是笑，很有几分疯癫的样子。

王粲现在心里颇有些痛快，宋瑞小儿终于要伏法了，王家的冤屈马上就会得到偿还。王粲虽然现在情绪波动起伏，但心中却也透亮的很。只要宋瑞敢踏足洛阳，那么面对全天下世家力量的打击即便是灵帝也绝对没法保住他。

而如果他敢抗命不从，王粲甚至更希望他做此选择，到时候陛下必然会兴兵讨伐，王粲甚至隐约可见宋瑞身死族灭的场景，心中颇有一种快意的感觉。

王粲不由的“哈哈”大笑两声，只是其中又隐藏着多少辛酸多少苦涩。即便是宋瑞身死族灭又如何，难道就能偿还家族覆灭之痛吗？想着那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叔父，王粲仿佛看到了整个家族被宋瑞大军屠灭的场景，不禁眼眶欲裂，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悲痛。

宋瑞，我王粲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袁家，你们忘恩负义，如此对待于我，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王粲喊叫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当人们在为胜利者弹冠相庆的时候，却往往刻意的忽视了失败者的身影。谁又知道，就在这样偏僻的一间屋子里，一个背负深仇，痛失至亲的近乎疯癫的少年在这里苦苦的悲鸣。等待他的未来又会究竟如何，这却是谁也没法能够预料得到的。

宋瑞在府中稍稍坐了一会，就见随从带着整备一新的徐晃进来。好一个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威风凛凛的壮汉。

宋瑞满意的笑了笑，高兴地拍了拍徐晃的肩膀，温声说道：“公明，还不速坐。”

徐晃心中大吃一惊，神色微微有些慌乱的躬身说道：“罪人徐晃幸得将军赏识，怎敢与将军共坐一席。”

宋瑞知道自己的前后转变稍稍快了点，见徐晃如此表现也不以为意，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徐晃果然不愧为未来的“五子良将”之一，不骄不躁，虽慌不乱，确实了得。

见天色不早，宋瑞也不愿在过拖延，直视着徐晃的眼睛，肃声说道：“公明，你可是诚心服我？”

徐晃见宋瑞如此郑重，知道此时容不得半分犹豫，连忙恭敬的回道：“将军威名播于四海，吾身于贼军时就仰慕已久，今番怎不心服？”

宋瑞挥手示意侍从们退下，眼神严肃的看着徐晃说道：“现今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需要公明去办，不知公明可愿冒险？”

徐晃大概是诚心归附也不作多想，立即躬身说道：“将军如此看重末将，末将敢不从命。”

宋瑞见徐晃如此表现，心中微微有些得意，这可是后世威名赫赫的“五之良将”，如今却不过是自己属下的一员小将，对自己恭敬有加，或许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吧。

宋瑞也不再迟疑，沉声说道：“黑山贼屡次抢掠州县，使得百姓惊惧，为祸重矣。吾今为民请命，欲彻底将其剿灭。但虑黑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有人为内应，则必可事半功倍。”

徐晃见宋瑞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此时也只得保持镇定，义正言辞的说道：“将军但请吩咐，徐晃敢不从命。”

宋瑞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公明因杨奉之死，素来记恨于我，今番假意归降，何不趁机逃脱，往附黑山。”

徐晃心中大惊，抬头看到宋瑞颇有点意味深长的眼神，只得在心中苦笑的摇头。没想到自己刚从白波军脱身，又要去投身黑山贼，徐晃虽满心不愿，但在此等情况下也只得遵从。

看着徐晃离去的身影，想想他刚才满脸憋屈却只能无奈领命而去的样子，宋瑞很想开怀大笑。宋瑞并不怕徐晃真就投靠黑山贼，到时候大不了多费一番功夫罢了。宋瑞相信以徐晃的才智，必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宋瑞心中暗笑一声，任你徐晃再如何有才能，此生却也只能为我卖命了。你先依白波，再投黑山，我宋瑞仍不顾忌你的旧事重用于你，若你还敢有叛意之心，相信整个天下也没人敢在收容你了。

这也是徐晃的名声太过响亮，宋瑞生怕以后和曹操对阵时，徐晃突然来个倒戈那可就悲剧了，正好现在也确实需要剿灭黑山贼，顺手而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