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地府瓜葛（1/2）

() 老头拿妖怪没办法，去里屋对张一心死缠烂打，逼他出去询查孩子们的下落。张一心才脱去沾有黄泥的道袍，换好干净的平民衣服，正躺在床上养jīng蓄锐。此刻被老头打断，极不情愿从床上翻起身来，随他去审问妖怪。大伙儿见张一心出来了，很默契的站成两排，分列在他的左右。气势颇盛，不知情的兴许还以为是县太爷在微服断案。

地府老妖面对这样的情形，战战兢兢，两腿只打哆嗦，心想：“这个年轻道士还真有气势，恐怕我们阎王断案也不及其十分之一。”

张一心面对老妖，端坐在院子zhōng yāng，慢慢享受这种当官的滋味，学着书上写的那样，压低声音，低沉的说：“堂下何人？”两边的百姓们唱戏般配合着喊道：“威武~”

老妖被他们这么一吓，麻软的两条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着瘦小的身子说：“道爷受……受草妖跪拜，草妖乃……乃冥府孟婆村人氏，妖称李不贫。”

张一心心里暗爽，继续以平稳的声调问：“不贫老妖，你因犯何事至此啊？”

“这个……草，草妖以为，大概是我家阎王抓了不少小孩，道爷迁怒于我，把我抓……抓来了。”李老妖诚惶诚恐，揣测着说。

“哼！这幽默城短短几天，失踪了几百孩童，难道就一个阎王抓去不成？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参与？”

李不贫吓得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他用脏兮兮粘着黄泥的衣袖擦了擦脸，说：“不瞒道爷，我这种老弱妖怪怎么有资格去做这样一件光荣的事。”

张一心看他把脸越抹越黄，想起衣袖上那是混合着童子屎的黄土，越发恶心，差点当场呕吐。强忍着恶心，他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我听到你，给那小妖说，修墙是为了抵抗佛门攻打，怎么回事？”由于气味太浓，短短一句话，他就换了三次气。

李不贫老实回答：“道爷有所不知，我家阎王在地府里苦乐并受，自身难保，对此也只迫不得已啊！他原本只是佛门的一介小神，掌管着yīn间烦恼之事，却不曾有机会享受人间香火，只有地藏王菩萨施予的一点点微薄俸禄……”

“哦，原来是你家阎王嫌佛门油水少，想要修筑城池单干呐！”张一心打断了他的话，颇为得意的说。

“不、不、不，绝非道爷所想的那么简单。我想先冒昧向道爷问一个问题，不知道道爷是否愿意回答？”

“你这妖怪，倒问起我来了！就让你问一个，我倒想知道你能问出什么问题来。”

李不贫见张一心没有异议，问他：“请问道爷是yīn间的鬼多，还是阳间的人多？”这个问题一抛出，不但把张一心难到了，围观的百姓们也都面面相觑。

张一心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还是硬着头皮，试着回答：“人有生有死、不断轮回，达成yīn阳和谐。yīn间的鬼和阳间的人大概是一样多的吧。”

“非也！人死是一定会做鬼的，但是能够轮回chéng rén的鬼只是少数，非在人间时有显赫地位不可。像我这种曾经饱读诗书的秀才，死了同样只能做鬼，只比那些无才无德的恶鬼多一缕烟气罢了。”

张一心有些吃惊眼前邋遢的李不贫生前原是儒教秀才，说：“秀才也是取得功名的，竟然不能轮回？”

“不能！阳世秀才这么多，哪能都去轮回？冥府有规定，秀才只许留在yīn间供职，不能转世为人。所以道爷由此可知，这yīn间的鬼和阳间的人比起来是如此繁多而贫贱。打一个比方，阳世的人就像我指甲盖上的灰尘这么多，yīn间的鬼则有地面上的灰尘那么多。道爷要是不嫌我啰嗦，草妖可以对此为大人讲一个亲眼所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