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四七章 千户不好当（2/2）

“千户大人？真是千户大人！”张大牛看见对面船上的船头走出一个人影，他定睛一看，立即激动地大叫了起来，马上挥手将身后的火枪手赶下码头。

海船靠上了岸，刘涛与秦臻一起跳上岸头，驻守码头的张大牛立即跑上前单膝跪地，垂首赔罪：“属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千户大人责罚。”

“起来吧，你也是尽忠职守，何罪之有？”秦臻故意装做嗓音嘶哑地道。他自幼跟二哥一起长大，对其自是熟悉的不得了，装二哥秦铭的声音也有六七分像，嗓音再这么一哑，任谁也听不出破绽来。

见千户大人不怪罪，张大牛立即站了起来，恭敬地对秦臻道：“千户大人回来就好，您才一日没有回来，金门岛就乱得不成样子，真叫人气愤的很。”

“嗯。”秦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一句，眼睛瞥向刘涛。

刘涛会意，立即道：“张大牛少说废话，你去找两匹快马来，我与大人急着赶回金门城。”

听刘涛这话，张大牛讪笑了两声，立即命人牵来了两匹快马。马一牵来，秦臻与刘涛跃上马背便一刻不耽误地赶回金门所的驻地金门城。

金门不是荒岛，岛上自东晋时便有居民，当年为避五胡之乱，有六姓汉民迁住金门，繁衍后代，休养生息。唐德宗贞元十九年，福建观察使柳冕奏设“万安牧马监”于泉州，牧马监陈渊率十二姓氏屯居金门。在金门庵前村丰莲山一带牧马，广兴水利，人口因之日渐繁盛，后代金门子民遂尊称陈渊为“开浯恩主”。

金门岛上居民来源有五，一是乱世遗民、二是泉州的世家大族、三是邻近都邑的商贾渔民、四是历代戍守金门的军人、五是赘婿谪配而来到金门的。金门岛上多是举族前来垦拓的单一姓氏聚落，宗族气息十分浓厚。秦臻策马在岛上奔驰，沿途见了不少百姓，路过不少村庄，他听刘涛说这些村庄都是宗族而建，一族之人聚居在一起，外姓人进入村庄会遭到敌视甚至攻击，排外意识十分严重。

“金门所既要守卫海疆又得管理好这些百姓，这个千户果真是不好当啊。”听了刘涛的讲述，秦臻的神色渐渐沉凝下来，再也没有了来之前的轻松之感。

金门城下，刘涛上前叫开城门，城头的哨兵看见刘涛身边的千户大人，吓了一跳，派了一名小兵回城中公署禀报后便立即跑下城头大开城门迎秦臻两人进去。

“噔噔噔……”

一阵马蹄疾奔的声音传来，百息时间不到，金门所的九个百户便都神色匆匆地赶到了城门，一眼便看见轻甲披身神武不凡的千户大人站在城门楼下冷冷地盯着他们。

九人齐齐跳下马来疾步跑向秦臻，二话不说个个单膝跪地，不约而同地说道：“千户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安然归来，叫属下终于能松口气了。”

秦臻默然不语，目光从九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被他目光扫视之人没有一个敢与之对视，都不禁低下头去。

面对秦臻的目光，九个百户心惊不已，暗暗担忧，以为千户大人动怒了。却是不知道秦臻根本不认识他们，只是想将他们的面孔记在脑海中而已。

“诸位百户，千户大人昨夜因为受了些风寒便在烈屿换防，并没有登上大福船，你们不必担心了。千户大人头有些疼痛，需要休息静养。你们都退去吧，千户大人有事自会唤你们。”刘涛看了一眼跪地的九人，心中冷冷一笑，如是地对他们说道。

“哦哦，大人的身体要紧，我们就不打扰了。大人有事派人传唤一声便是，我们随叫随到。”听刘涛这么说，九个百户立即异口同声地道。

随后，九人便纷纷上马离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走得这么快，估计有人是急着赶去把我二哥没死的消息传出去吧？”秦臻早就听刘涛分析了金门岛上的形势，知道这些人派系复杂，并不都是跟秦家一条心。

“差不多吧，这些人不足为虑，二少爷在时谁也不敢冒头，一听二少爷遇难，不管真假就都个个沉不住气，不过是些没有城府的武夫罢了。”刘涛冷笑着道。

秦臻看了刘涛一眼，心中摇头，并不认同他的看法，能在沿海最为精锐的五卫十二所中占据一席之地，谁也不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