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大开杀戒(2/2)
腾泽看着颓废的司马轻侯,此人双目不时有jīng光闪现,想必是受了什么挫折才会如此,若是能为我所用,说不定rì后大放异彩。眼下还得先试上一试,别是绣花枕头。腾泽笑道:“先生,在下想请先生纵论一下天下大势。”
司马轻侯闻言又看了看腾泽,虽然知道眼前这个青年非富即贵,却也懒得用脑筋去想。拿起面前酒碗,一口喝完。意犹未尽的说道:“天下大势,英王殿下即将一统江山,还有什么大势可言?统一天下不难,若是想造就一个千古盛世,却是难上加难。天下有两大顽疾,若不除,天下难安。一为不法豪强,二是野心异族。不法豪强为祸远胜野心异族,这些豪强田地成千上万亩,甚至跨府连州。许多豪强俱是当地地方官,鱼肉百姓,无恶不作,民愤极大。少数豪强拥兵上万,加之姻亲世交遍地,大有一呼百应之势,徐平就是此中典型。若是不铲除这些豪强,收缴私兵,还不知会有多少个徐平。”
司马轻侯说完,长叹一声,无尽落寞。司马轻侯一番话,在座三人各有所思。王彦深为认同,却与自己关系不大,故而未曾在意。林逸龙则不然,林逸龙深知话中深意。平心而论,林逸龙也认可司马轻侯所说,只是林逸龙认为,对这些豪强,压制即可,让其不敢作乱便是。
林逸龙忽然想起了腾泽以前所作所为,定海州豪强十不存一,韩铁依旧在代州大开杀戒。林逸龙心里浮起一丝忧虑,若是主公与司马轻侯站到一处,天下豪强大难临头。腾泽没有说话,林逸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在那里继续欣赏司马轻侯的书法。司马轻侯一番话,让腾泽十分满意,乱世需用重典,这些豪强就是国家蛀虫,最好都宰了,干净。
酒过三巡之后,腾泽表明真实身份,司马轻侯半点惊讶情绪也没有,似乎早已知晓腾泽身份一般。司马轻侯淡淡的说道:“殿下,草民本是江湖闲人,若是殿下执意要草民进入庙堂之中。草民杀孽极重,怕是有损殿下仁厚之名。”
对于司马轻侯婉拒自己,腾泽没有在意。腾泽放下酒杯,笑道:“先生说笑了,本王哪里有仁厚之名?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不知先生可否愿意做此恶人?”司马轻侯点点头,淡然说道:“承蒙殿下不弃,草民自当从命,听候殿下差遣。”林逸龙忽然插话说道:“司马先生如此颓废,想必是有伤心之事。不妨说与殿下听听,说不定殿下可为先生做主。”
腾泽当然明白林逸龙用意,司马轻侯自然也知,司马轻侯看了林逸龙一眼。颇为萧索的说道:“草民原名张轩,司马轻侯乃是草民自己所取。草民生父便是京城八大家之一的张家之人,当年草民母亲在张家为婢,草民生父酒后乱xìng,九月之后,在柴房之中生下草民。
草民十岁之时,母亲被生父正妻寻个借口,将她活活打死。草民若不是被人搭救,也早已被那贱人害死。草民逃出张家后,便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后来被一位私塾先生将草民认作义子,收入家中,草民才得以读书识字。五年前,草民义父将爱女许配草民为妻。婚后不到一月,爱妻去城北佛寺上香,回来途中,被侯家一个恶少侯凯见sè起意,指使恶奴抢回府中,草民发妻为保全名节,愤而自尽。岳父也因此悲愤交加,一病不起,离开人世。
草民曾多次到府衙状告侯凯,却奈何不得这恶少。草民发妻娘家复姓司马,草民遂将名字改为司马轻侯。”司马轻侯说道伤心处,不觉落下泪来。腾泽勃然大怒,拍案说道:“先生大可放心,本王必为你讨回这个公道。”司马轻侯苦笑道:“多谢殿下,此事草民已不再追究,那恶少去年得了急病,一命呜呼,也算天有眼。见司马轻侯过于伤心,林逸龙与王彦也出言安慰了几句。
五rì后,腾泽任命司马轻侯为京兆尹,虽然很多人对于这样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登上如此高位颇有不满,却也不敢过于造次。当rì傍晚,京都西北角,一座占地五百亩的庞大园林坐落在此。红墙之中,碧树隐现,巨大的正门前,摆放着四对汉白玉的石狮子,门前站着八个黑衣家丁,身形彪悍,分立两旁,门上的牌匾足有三丈来长,上书两个大字:“张府”。
一顶青衣小轿出现在大街转角,不多时来到张府门前,早有一名家丁迎了上来。隔着轿帘低低问了几句,随即冲后面一摆手,大门旁边的角门悄悄打开,四名轿夫抬着青衣小轿径直走了进去。角门重新关闭,八个家丁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青衣小轿一连穿过十几层院落,来到一座花园前,四名轿夫将轿子落下。
轿帘轻轻打开,一个白衣少女走了出来。少女没有管那几个轿夫,花园门开处,一个红衣婢女迎了出来,领着白衣少女走进花园。花园之中甚是清幽,红衣婢女走到回廊前,停了下来,回廊里面走出一个绿衣婢女,对着白衣少女施礼之后,带着白衣少女走进回廊。穿过回廊之后,又绕过一座假山,穿过几个花圃。
又有一名彩衣婢女出现,带着白衣少女走过一座凉亭之后,来到一座二层竹楼面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在那里。白衣少女跟随管家来到竹楼二层,走进房间。房间内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八仙桌,两把竹椅,桌上摆着一副茶具。一个身着紫衣的老夫人坐在桌前,白衣少女径直来到老夫人面前。施礼之后,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交到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神sè平静,示意少女落座之后,将玉牌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老夫人如释重负,将玉牌小心还给少女。示意管家退下之后,老夫人不无感慨的说道:“时光催人老,韵华不再。转瞬间,三十年过去。老身就已不见侯爷令牌,本以为今生无缘再见侯爷,谁料今rì方有幸再见到侯爷令牌。特使,今rì前来寻找老身,到底所谓何事?”
白衣少女看着老夫人,慢悠悠的说道:“夫人,三十年弹指一挥间。这些年来,侯爷一直在暗中帮助夫人守住张家。今rì侯爷命我前来,是侯爷念在夫人主持张家,含辛茹苦,兢兢业业。特意将一场天大的富贵送与夫人。”老夫人神情错愕,有些质疑的说道:“如今的张家,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能令侯爷如此关注。”
白衣少女莞尔一笑,说道:“夫人何苦自谦。侯爷多年不见夫人,自是有难言苦衷。这次侯爷还让我转告夫人一件事,新上任的京兆尹司马轻侯,可是夫人多年想见的故人,夫人闲暇之余,可去拜访,以解故人之情。”司马轻侯这四个字,宛如一根针一般,狠狠扎进老夫人心里。老夫人脸sè微变,笑道:“侯爷神目如炬,如此细微之处都还记挂,看来侯爷心里还有老身一席之地。”
白衣少女点点头说道:“夫人能明白侯爷苦心,自是再好无过。这许多年,夫人一直错怪侯爷。夫人扪心自问,当年张老爷怎会无缘无故突发急病去世?自从夫人掌权以来,张家一直有惊无险,船到桥头自然直。若不是侯爷在幕后为夫人大力维护,张家不会如此顺风顺水。夫人可还记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