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潇湘凌帝（2/2）

“这华丽锦衣遮蔽下下的王朝，其实早已腐朽。”

潇湘帝国虽然是北苍大陆第一帝国，幅员辽阔，满荣昌盛，可是自他祖父起，百年的四处征战悄然消耗着这个巨人的血液和肌骨。作为人类第一帝国，要担当抵御异族的责任，还要压制西方的两个帝国和无数的小王国，而无数次花费巨资出无尽海，入万里蛮荒，潜行冰国雪域，寻找那些所谓的上古遗迹也多一无所获。

注定一生孤独了吧，我真是自作自受。凌这样想，他自嘲的笑了笑，笑容中满是苦涩。

他披衣起身，轻盈的听不见丝毫脚步声，轻轻拉开虚掩的门，皎洁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枝间的罅隙，在经历这千年的青石板地面上投下摇曳的树影，月光如水。

挥手示意彻夜守候的侍卫“你们退下，让朕”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数百个侍卫每个都听的清楚“一个人静一会”。银甲卫悄无声息、整齐有序的离开。

他向前一步，银sè的月光轻轻洒落在他的肩上，照在它的脸上，他的面容在柔和的光线里看起来如同冰雪雕刻般的jīng致，但同时也透着一种森然的冷漠，眼神深处却隐藏着疲倦。他身上的长袍以一种缓慢而神奇的方式，云一样的浮动，在月光下浑身流转着圣洁的银白sè光芒，宛若天神。

这个地方，是他父亲站立过的地方，也是他祖父站立过的地方，是皇宫修建于新都千年来每一代皇帝站立过的地方。他们中有像他祖父一样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的一代大帝，也有像他父亲一样志大才疏，充满野心急功近利的皇帝。潇湘帝国近万年的国运，出现过昏君，却从未出现过暴君。不仅是因为血统，流传我那年的祖训，最好的教育，最公正的选择继承人的方式，还有完备的监察体系，帝国元老们有权征集全体mín zhǔ的意见，来弹劾甚至废掉不得民心的皇帝。

繁重的国事压得他整rì抬不起头，况且还要疲于应付那些劝他立后纳妃的臣子，尽管那些臣子对他有着不二的忠心，但他们仍然拿着“祖规”和“礼法”两块金字牌匾招摇过市，公然干涉皇帝的私生活，阻挡凌做他想做的事。原来做皇帝，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束缚在这诺大的皇宫里，一举一动都有老太监记录，说是作为《起居录》可这些枯燥乏味的生活，有谁愿意看呢，想看的，恐怕也看不到吧。

那些九品督察使，对边境战事漠不关心，对某某统领带队酗酒，扰乱军纪等事充耳不闻，却连大理寺卿纳个妾都要说来说去，无聊得很。"他们既然是吃饱了撑的才没事做，那就不要给他们饭吃"于是这位少年皇帝一纸诏书，一部法令，便几乎废除了延续1700年的言官制，设立了更加严谨的监察机构。

潇湘凌，作为北苍大陆第一大帝国的主宰者，作为冰族评定的人类九大高手之一，他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总被内忧外患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却不得不担起这份重担，这是传承了数千年的皇族子弟根植在灵魂里的责任，天下百姓拥戴我，朝中大臣尊敬我，士兵们信任我，我可以，完成前面几十任皇dì dū没有完成的任务——统一北苍：扫灭冰国，清除蛮族，让碧落海的鲛人们臣服，恢复太古人道至尊的景象。远征极西的，传说中的龙族之陆，远渡无尽海去南方的放逐大陆，穿越黑岸之领去极北方寻找创始祖神。

但现在这安静的月夜，我又想起你了——慕水嫣、你又在哪里呢？冰族苦寒荒凉的大地，怎么能生出你这样钟天下灵秀的仙女呢？

他现在就像京城醉花楼的名jì，外表如何光鲜，笑容如何甜美，而内心早已腐烂，相思之苦使他备受折磨，骨子里的zì yóu天xìng又是他无比矛盾。多想持一柄剑就这样杀入碧落海海神之殿，就像他早些年明知注定一败也要勇敢地向冰帝文山祭，修罗皇蓝海明举起长剑一样。

从他的寝宫向东方看去，正好能看到高达数千丈的dì dū八塔，成环形拱卫着中间高达万丈的极天塔，那是整个dì dū上古防御结界的核心，最神秘的未解之谜，是千年前一代大帝潇湘齐毅然迁都的原因。

他抬起头，望着月亮，玉兔清晰的影像映入眼帘，后退一步，将自己隐回黑暗中。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折返，两扇门应声关闭，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道银白sè的身影悄然隐没，侍卫不知何时又回到门前，站定，没有一丝声响。

侍卫们领口处那团银白sè标记熠熠生辉，和月光辉映出神秘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