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即发（1/2）

() 江应铭淡淡一笑：“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无论计划如何改变，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手中的实力，眼前的大势，这些东西都是。若要救出府州十四爷，非得高速突进的骑兵不可，这份重任，还是得大人肩着呢！”

马建嘿嘿一笑，压低了发音：“果然还是铭三兄知我！现在前线形势混乱，双方斥候绞杀，对方的动静都是不甚明了，但是原先制定的偷袭地方大营，吸引敌方兵力出动，然后由九边铁骑一锤定音的计划已经作废。面对此等乱局，上面那位大人会如何自处？如今是双方兵力相差虽然不多，但是鞑子jīng锐，而且都是骑兵，我军都是步卒，这如何打，也是一个学问。上面那位大人，究竟会如何做，铭三兄可猜到一二？不妨给我分析一下，这场仗的走势如何？”

话说道这里，已经是一副求教的做派，两个人一个是因罪戍边的京中犯官，一个是根正苗红的西北军中将领，差距可谓悬殊。但是两人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感觉是理所当然。江应铭端起茶杯，茶盖轻轻拂走几片漂浮的绿叶，轻轻缀了一口，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表情：“蒋大人此人，我也有些了解，善用yīn谋，尤其喜欢平衡之道。他刚从府州下到弘赐堡时，毫无根基，短短几年间，却能把弘赐堡军中打造成这般摸样，也可算是了不得了。但是yīn谋终究就是yīn谋，上不了大台面的。”

“那个赤塔，我也了解一些。去年此时，我还在府州节帅府军情司为一小小书吏，负责整理各地传到军情司的各种典籍、信息、情报、行文。在突厥那边的暗字传过来的信息中，也看到一点关于赤塔的介绍，当时我看他信息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千夫长，现在却不一样了。此人今年不过二十余岁，却已经是汉军左旗一个统领，手下有上万大军。我观他近十年间历来作战，喜欢一堂堂之阵，正正之师，从全面上压倒敌人。但是其中也不少yīn谋诡计，此人的文武攻略，在突厥人中可以算得上是上乘了。突厥人虽然兴起迅速，但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像这等匆匆兴起的草原民族，必也将会匆匆灭亡注定。鞑子军中对视莽撞蛮横之士，虽有勇力，却没什么计谋，这赤塔，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据我推断，他应该是根据斥候们的相互交战，推断出咱们的行动。他没有管咱们是yīn谋还是阳谋，只是以阳谋来应对，摆出堂堂之阵，等着咱们进攻。说白了，就是所在这个乌龟壳子里，死守不出。反正现在府州那位让人不省心的爷落在他们手里，还不是想搓扁就搓扁，想捏圆就捏圆，只有咱们着急，他们是不着急的。抓住敌人软肋，以阳谋战胜之，这才是真正的王道，这场仗，不好打啊！”

听了江应铭的话，马建若有所悟：“如此说，咱们最大的弱点就是府州那位？”

“不错！”江应铭喝了口茶，幽然道：“这位爷在他们手中，咱们就投鼠忌器吗，处于被动，他们就能居于主动地位，从容以对。而若是咱们能把折家老十四救出来，这主动权，可就回到咱们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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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爷在他们手中，咱们就投鼠忌器吗，处于被动，他们就能居于主动地位，从容以对。而若是咱们能把折家老十四救出来，这主动权，可就回到咱们这边来了！”弘赐堡序列后军的主将大帐，一个满身戎装的军官抗然说道。

此人身材魁梧雄壮，身上穿了一件将级军官的铠甲，胸前明光铠锃亮的护心镜上镶嵌着一颗纯金做的小剑，周围还环绕着金丝，显得极为华丽。他的肩膀上面，一块整个的板甲上，也镶嵌着一副同样的图案，不过要小了许多。这就是最低级将官的标志，此人正是弘赐堡镇守，归德郎将蒋天华。

半个时辰之前，赤塔得知了弘赐堡大军来到左近，并且战斗力颇为不俗的消息，便做出了安排，以堂堂之阵迎敌。而就在一盏茶之前，大梁军的斥候也带回来了这方面的消息，蒋天华当即便传令各军，停止行动，等待下一步命令。蒋天华久经沙场，虽然是从府州直接空降到边地为官，但是在西北四十几年早就已经耳濡目染，更何况他手下弘赐堡都是九边jīng兵，若是不知兵，又怎会统领这一万五千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