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见鬼上身(2/2)
村子里的人见过这样的事儿多了,知道这是老婆子附身到了齐婶子身上了,见怪不怪,除了闺女媳妇儿们吓得尖叫着躲在人后头,其余的大老爷们倒没退缩,都挤在前边看热闹。可是谁家除了鬼上身,那都是丢人的事儿,老婆子家的小子闺女那还能干啊?急忙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地苦劝老婆子赶紧走吧,二闺女听老婆子嫌纸钱烧得不够,急忙又回屋拎出来一堆纸钱,当场就要烧给老婆子,别人急忙拦了下来,说这东西要在坟前面烧才有用,要不老婆子收不着。然后又有人问:“唉,刚才不是上完坟了吗,你家怎么还有这么多纸钱啊?”二闺女一听,脸上一阵发慌,没吭声。老婆子的儿子也疑惑地问:“二姐,你不是说都烧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我怎么没看见啊?”二闺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跪在齐婶子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边上有好事的人突然说:“这不明白吗,老二她公公明天过周年呢,她肯定是想省下来烧给她公公呗,连买都省了,哈哈哈!”这话一出口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老婆子的儿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二姐一眼,抢过纸钱就往坟上跑,围观的人们一下子分成了两拨,有跟着去坟上的,更多的还是继续留在原地看鬼上身。过了一会儿齐婶子的老公和儿子、儿媳即匆匆赶来了,这下子说什么也不依老婆子了,揪住老婆子骂道:“你自己儿子闺女不孝顺,你有冤屈找他们撒去呀,你上他们身啊,凭啥上我老婆的身,你要不赶紧给我滚出来,我大巴掌揍死你!”,说罢高高抡起巴掌就要扇!别人急忙给架住了,劝道:“老齐,你气糊涂啦,那可是你老婆啊,打坏了身子,老婆子糟践完了说走就走,你老婆还得自己养伤呢!”老齐急了,喊道:“那怎么办,我还得好好供着这死老婆子啊?”
说到这儿,我正听着有滋味呢,老五却不做声儿了。我忙说:“说呀,怎么不说了?”
老五说:“后来我就来接你了,再后面的事儿我也不知道了!”
我忙说:“我操,那你开车快点呀,这么平坦的路,你怎么就跑90迈啊,这不是老牛拉快车——糟蹋东西吗?”
老五扫了一眼我的包袱,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神秘地对着他摇摇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好不容易到了郭苏村的小路上,我远远地看见村子后面麦场里站着好多人。等车到了村子里,我拎起包袱就跑。
周勃正焦急没奈地等着我呢,看见我过来就把我一把揪进了人堆里。历史会记住这神圣的一刻——两个无产阶级革命英雄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在郭苏村麦场里胜利会师了!我紧紧地握住周勃方面军的手,满怀深情地问:“老周,怎么个情况,反动派投降了吗?”
周勃朝麦场里一歪嘴,握着我的手又用力紧了紧,再摇一摇,道:“同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没有人民的武力反抗,反动派是不会主动缴枪投降的,Look,这还在里面闹腾得欢实呢!”
麦场里远远近近地围了百十号人,中间一个男的牵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狼狗,狼狗在主人的指挥下对着面前一个衣裳凌乱的中年妇女一个劲儿地狂吠乱叫,那妇女吓得边躲边求饶:“快把狗牵开,吓死人了,快牵开!”那声音苍老干瘪,果然不是妇女自己的声音。
有人在一边笑着说:“你害怕还不赶紧走,快走吧,你走了狗就不咬你了!”
妇女反驳道:“我就不走,他们还欠着我钱呢,我走了谁给我钱花,我不走!”
牵狗的男子骂道:“你个死老婆子,你儿子不是去给你烧纸钱了吗?你要是再不走,我真放狗咬你!”
我凑上去,给一个围观的大胡子村民敬了支烟,笑道:“大爷,怎么个意思,这年头带狗干革命呀?”
大胡子美美地抽了口烟,指着那只大狼狗说:“这你就不懂了,狼狗这东西眼睛通着神,凡人看不见的神神鬼鬼,这东西一眼就能看见。刚才一把它牵过来,那狗哪儿都不去,上来就朝着齐家媳妇儿一个经儿地叫,恶道呢,要不是人拉着,那架势非把齐家媳妇儿撕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