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布衣（2/2）

说话之间，右掌并成剑指，催动弈剑心诀，凭着剑胆残留的熟悉感觉，点向池水深处。

过了很久，池面一阵激荡，一把剑破水而出，苏锦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接住。

苏锦拿在手里，细细的打量着这把剑，剑身长约三尺，似乎是以千年jīng铁混合首山之铜为主料锻造，通体青sè，剑锋冷凝如秋水，剑脊两侧有点点红褐锈迹，朴实无华，没有过多的装饰，剑柄乃是硬比天河金沙的三千年归离柳木所作，剑首处镶嵌了一块天青sè的卵状石珠，剑格上方一寸的刃上用古体云篆刻着“拂世经纶”四个小字，紧接着是以隶书刻下的稍大些的“布衣”二字。

“布衣？”荆云棘盯着这把看似很普通的剑，不由得念出剑的名字，一副茫然的样子。

苏锦抚摸着剑身，温热舒适，有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这般熟悉的气息，犹若让他看到了诸世轮回的一鳞半爪，却总也看不透那重重迷雾，那些前世今生的红尘因果，乱相纷呈，谁人又能只眼望穿、看破？

苏锦略一沉吟，应道：“或许此剑前尘寂寂无名，不为世人所知。”

话音落时，苏锦感觉到手中布衣剑微不可察的轻轻的振动了一下，低头一笑，眼中泛起温意。

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管它呢，我只要这一世，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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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回到折月峰的住处，到竹林里砍了一棵粗壮的竹子，将空竹劈开，细细的打磨了一番，依着布衣剑的尺寸做成了一个简陋的剑鞘，然后收拾了一下，便要下山远游。

蓦然转身间，看到了那把jīng钢打造的斩仙剑，孤零零的挂在墙壁上。

这把剑陪伴了自己好多年，依稀记得第一次得到它时，那眉飞sè舞的样子。

记忆总是那般深沉的隐藏着，苏锦绞尽脑汁也还挖掘不出原来的完整形貌，只有一些看不甚清楚的粗略轮廓，朦胧中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流落在中原，然后去了蛮荒，遇见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她送了自己这把普通的jīng钢铁剑，于是自己便起了个非常霸气的名字：斩仙，关于蛮荒的记忆，最清晰的就是那里有大片大片的瓦舍和成群宫殿，被蒙上了一层幽深的火光，反复跃动。

“穿越之后，我已非我，既是前尘，何必再想？”自我开解了一通，便不再去招惹脑海中纷沓而冗乱的记忆，不然的话，徒惹许多烦乱，落得心不自在。

苏锦将斩仙取下，与布衣剑一起放入剑囊，布衣剑一直是半死不活的模样，除了古朴了些，看似没有一点灵xìng，此时见苏锦将它与一块凡铁放在一起，不瞒的嗡嗡震响，苏锦会心一笑，抬手将剑鸣按下，故作嘲弄的说道：“你既已返璞，归了真意，怎还在乎那所谓的超然？”说着将剑囊背负在身后，起步下了青峦山。

苏锦步行走到青峦山脚下，方才催动太玄御剑心法，轻并剑指，虚空一点，意念喷涌而出。

“咔”，布衣剑随苏锦意念驱引，应声出鞘，跃出剑囊，在苏锦身前三尺外骤然伸展，化作半丈长一尺宽的巨剑，悬浮在半空，散发着青sè的幽幽光晕。苏锦一跃而上，驾驭着飞剑朝五十里外的酆城行去。